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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被淹太久, 藍水嗆入口中, 此時從舌頭到喉嚨都是火辣辣一片。
影嗤笑一聲, 沒有停留太久, 隨著他的離開, 地牢里唯一的光線被他關在門外。
花燃掙掙手腕,手上的鐐銬忽然傳出一道電流,她的半邊身子都被電麻了。
大約泡了一刻鐘,藍水才慢慢退回到她的膝蓋位置。
地牢陰涼,加上水汽充裕,即使是在炎熱夏季也透著一股冰涼,靈力遭受禁錮,無法烘乾泡濕的衣物。
浸濕的衣服緊緊貼在身上,又重又冷,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不知道現在湛塵在做什麼,潮州情況如何,既然伏冷霖已經離開風陵渡,風陵渡應該會好轉起來。
伏冷霖就跟個瘟神一樣,走到哪裡哪裡遭殃。
整個地牢空蕩蕩,將所有聲音擋在外面,寂靜得可怕,只有她自己的呼吸聲與心跳聲。
左右無事可做,她閉目專心背誦起佛經來。
夢蓬萊一日,風陵渡已過三天。
潮州疫病已除,又有周谷禮從梧鎮運來的糧食做支撐,大家不至於餓死,還有幹勁下地種糧。
也不知是不是否極泰來,新種下的莊稼都長得特別快,且長勢極好,綠油油的一片讓人見之生喜。
同仁堂和呂凌春的名頭徹底打響,在隔離區撤掉之後,呂凌春回到原先潮州城內的同仁堂中,醫館日日爆滿,全是前來感謝的百姓。
呂凌春站在醫館門口,把人驅逐出去,「研製出藥物的人不是我,我沒什麼功勞,你們就別在這湊熱鬧。」
「那研製出藥物的大夫呢?」有人問。
呂凌春雙手環胸,看向天空,「他們啊,他們是神仙,現在回天上去了。」
這本是麥青等人不想暴露身份,隨口編出來糊弄的藉口,誰知謠言越傳越離譜,潮州人都知道老天開眼,降下神仙來救命。
百姓們堵醫館、堵官府,要問出神仙的模樣,打造一個香火供奉的娘娘廟。
周谷禮抵不過百姓的熱情,特意去找麥青詢問他的意願,麥青毫不遲疑地給出花燃畫像。
給菩薩配個廟,受香火供奉,很合理的嘛!
來到風陵渡治病救人一開始也是花燃的主意,如果不是她,他們也不會關注風陵渡的情況,更不要說藥物來源最初的想法是花燃給的聚月珠粉。
這種藥不僅治好潮州的疫病,對於其他地方的瘟疫同樣有效,可以說救了數萬人的性命——而且花燃說過,購買藥材所花的靈石可以找她報帳。
一個免費練手治病的機會,對藥谷的人來說簡直穩賺不賠。
外界一片喜氣洋洋的時候,周府里氣氛沉重。
沉重的源頭主要是周谷禮和夏瑾檸,他們既擔心花燃的安危,還得想想客棧里的燙手山芋要如何處理。
國舅爺關在客棧里都快小半個月,人不能殺也不能放,著實棘手。
夏瑾檸提議道:「在把人放出去之前,你先寫個奏摺表明潮州的近況,如今潮州欣欣向榮,聖上一定會高興,你再趁機告狀參他一本!」
周谷禮:「我怕送奏摺的時間來不及,這兩天國舅爺就鬧著要回京,已經開始絕食。」
事情還沒有確切定論,國舅爺不能現在出事。
路過的麥青將兩人的對話聽了一耳朵,了解過前因後果後,拍著胸口道:「餓不死還不簡單,事情交給我。」
當夜,潮州最好的客棧出現刺客,聽聞國舅爺受到驚嚇,但什麼事都沒有。
當溫飽得到解決,百姓便有精力來八卦。
國舅爺私吞救命糧的事早就傳遍整個潮州,要不是神仙娘娘出手相救,潮州的人還要餓死一半。
臉路上的五歲稚兒聽到「國舅爺」三個字,都會呸一聲罵一句「壞人」。
一顆辟穀丹將國舅爺撐得半死,半個月的軟禁生活讓他白胖的身材癟下來,一雙陰森三白吊角眼更加明顯。
在國舅爺的痛罵和百姓的吹捧中,柳白一行人在周府接待了一批客人。
來者有老有少,都是先前洛水寺事件後夢蓬萊派駐風陵渡的人。
藥谷已將伏冷霖插手風陵渡掀起災難致使無數人死亡的事情傳開,派駐的人主動找上門來討論關於後續事宜的解決辦法。
柳白沒什麼好臉色,「風陵渡苦於疫病已久,在我們來之前,你們為什麼不出手?」
對方的領頭者是個年輕男子,比起日夜研究藥物蓬頭垢面的柳白等人,他面如冠玉,衣衫整潔,白衣不染纖塵,很符合風陵渡人對神仙的想像。
白衣男子開口道:「一開始我們以為只是自然天災,夢蓬萊不得隨意插手風陵渡的運行規則,我們就沒有太過在意。」
魚冬:「可是後來死了那麼人,你們就眼睜睜看著嗎?」
白衣男子還是那句話,「隨意干涉風陵渡的事情,糾纏太多因果不是好事。」
「這個說法是誰說的?」麥青問。
白衣男子一愣,「這不是自古如此嗎?」
麥青:「向來如此,便對嗎?」
他曾經也是擁有這樣想法的一員,但是來到風陵渡後,他便不再這樣想。
夢蓬萊的範圍比風陵渡大數倍,人數卻不到風陵渡的三分之一,享受無數資源、擁有強大能力,難道不該多做點什麼嗎?
無數人染病死去,他們什麼都沒做過,風陵渡反抗天災的能力幾乎為零,不提這一次伏冷霖的故意為之,就算沒有千殺樓的手筆,凡人就該在修士俯視下掙扎生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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