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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扯下大漢的乾坤袋和手肘處的袖箭捧到花燃面前,「他身上只有這些。」
花燃看向孤月影的手掌,沾了血的手指不停顫抖,她的手很細,細得過分,一層薄薄的皮貼著骨頭,關節突出。
花燃:「不怕我嗎?」
她這話問的有些莫名,孤月影卻堅定答道:「不怕。」
花燃注視著孤月影的眼睛,「知道風陵渡嗎?那裡都是凡人,我可以送你以及那些小乞丐們一起去到風凌渡,給你一筆足以讓你用到成年的錢,憑你的能力,後半生衣食無憂不是問題。」
孤月影咬牙,握緊拳頭,「我就在夢蓬萊,哪也不去。」
花燃:「即使這裡危險重重,稍不注意就會死,會因為兩塊靈石遭受欺凌,連最重要的人都無法保護,也不願離開嗎?」
「我不願!」孤月影雙膝一彎跪下去。
「我求你教我修煉,我想保護好弟弟,想在夢蓬萊好好活下去,還想知道父母的蹤跡,他們又是被誰所害,我要替他們報仇!」
她直視花燃,滿目倔強,這是她心中最深的執念,她記得父親爽朗的笑聲,記得母親溫和的言語,他們當初一家四口最平常不過,可再來到百花城後,父母就消失無蹤。
這一定不是意外,可是當時她太小了,只顧著悲傷,什麼也沒有查出來,後面又為生計疲於奔波,父母的消失就是扎在心裡的一根刺,讓她夜夜無眠。
花燃低頭,目光落在孤月影身上,又像是透過她看見另一個人。
孤月影和阿煙的模樣實在太像,只是面前的人少了左眼下的一顆淚痣。
她不是生來就在組織里,也曾有過幸福美滿的家庭,父母說火焰燃燒之後便是飛煙,兩者相生相伴,於是妹妹起名為花煙。
仔細瞧瞧,孤月影除了模樣外,哪裡都與阿煙不像,倒是與她更像一些,在全家人被害後,她的眼睛是不是就像此刻的孤月影一般充滿仇恨與尖刺,像是一把大火要將自己焚燒殆盡。
不知不覺間,她的手已經撫上孤月影的臉,拇指輕輕摩擦孤月影左眼眼角下的位置。
孤月影眼中的激動化為忐忑,「阿燃姐姐……」
一句「姐姐」將花燃驚醒,卻又將她帶入更深的夢魘。
原地掀起一陣風,花燃動作快得讓人難以看清,只留下一抹殘影在樹林邊緣。
湛塵眉頭皺了一下,手掌撫上心口。
*
目之所及全是火焰,無數灰燼在天空上方盤旋,慘叫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將花燃圍繞在中間。
花煙從側方衝過來,扯著花燃向前跑,「姐,你傻愣著幹什麼?快跑啊!」
花燃愣愣道:「這是怎麼了?爹娘呢?」
花煙神色堅定,快速道:「爹娘在對付壞人,讓我出來找你,要跑得快一點,壞人就在我們後面。」
花燃回頭,一個渾身被黑袍裹住只露出一雙渾濁眼睛的人跟在他們身後,她心下一驚,急道:「有人跟上來了,你快先跑,我拖住他,一會兒就跟上。」
地上的路凹凸不平,姐妹倆跑得踉踉蹌蹌,黑袍人步步緊逼,死亡的氣息將兩人籠罩。
「這樣下去不行。」花煙向黑袍人扔去一道霹靂符,當機立斷道,「你先走,我來斷後。」
花燃氣急:「你這是什麼話,我是姐還是你是姐,要斷後也是我來!」
她停下回頭施決,靈力朝黑袍人刺去,也只微微阻礙一下黑袍人的腳步,他們只是一個普通村莊的普通修士,修為不高,身上也沒有太多法器與符籙,根本攔不住黑袍人。
在她心生絕望時,花煙像是不要錢般扔出一大堆符籙,又使出一張疾行符拉著她快速逃離。
抹去自身氣息,想方設法和黑袍人拉出一段距離後,兩人停下喘息。
花燃問道:「你哪來、那麼多……符?」
花煙被燻黑的臉上露出一排白牙,嘿嘿笑道:「爹娘給了我一半符籙,剩下一半是我之前畫的,我就說我有當符修的天賦吧。」
花燃也笑:「我家妹妹真厲害。」
「我要跟你說一件很重要的事。」花煙收起笑容,一臉嚴肅。
花煙不由得收起笑容,「是今天的事?黑袍人到底是誰?爹娘怎麼樣了?」
花煙輕描淡寫道:「我也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你不用擔心爹娘,他們讓我跑出來找你的時候正在和另一個人打架,不過我看那個人快不行了,等爹娘處理好屋裡的人就會出來找我們。」
「那就好。」花燃鬆口氣。
「我要說的事情不是這個,你別打岔。」花煙不滿道。
「注意聽好,以後你不要叫我妹妹,我其實比你大半歲,你是爹娘撿來的,他們以前偏心,想讓你多照顧我一些,才讓你當姐姐。」
花燃愣愣地回不過神來,「啊?」
花煙瞪眼,「你就這點反應?我以前還想我怎麼會有這麼傻的姐姐,原來你比我小,腦子發育還不完全,我原諒你以前給我煎藥卻拿錯藥差點毒死我的事了。」
「那麼久遠的事你還記得?」花燃漲紅臉,「都怪醫修把兩種藥材放得那麼近!」
花煙擺擺手,「我不是要翻舊帳,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家的事兒以後跟你沒關係。」
「你今天是不是吃錯藥,怎麼淨說胡話?」花燃板起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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