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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問道:「就這樣給我了?會不會有點貴重?」
湛塵:「不貴重。」
只不過是入寺時方丈贈予他,他戴了十三年罷了。
宴席已正式開啟,周谷禮臉色依舊不太好,被夏瑾檸扶著坐在離天子最近的地方,離天子越近,天子身上的氣運也能協助周谷禮儘快恢復。
周夏兩家人和好如初,周夫人握著夏夫人的手,激動得淚眼汪汪。
天子坐在花燃的隔壁一桌,桌上只有他和周夏兩家人,他坐的位置正好和花燃相對。
他舉起酒杯,像花燃示意。
花燃剛要倒茶,湛塵先她一步,茶水流入杯中,混入幾滴清澈的液體。
一杯茶喝下,花燃臉頰開始發熱,看人看物都像是蒙上一層輕紗,有點暈暈乎乎,但還在忍受範圍之內。
湛塵低聲道:「去外面的假山等我。」
「有什麼事不能在這裡說?」花燃白他一眼,也想出去透透氣,這裡實在悶得很,起身向外走去。
花燃離開後沒一會兒,天子便跟著動了。
湛塵冷眼看著他動作,將瓷瓶收回乾坤袋,身子一晃便出現在假山旁。
離開熱鬧的人群,連吹拂而過的風都更冷幾分。
「你有什麼事非得出來說……」
湛塵輕輕捏住花燃的下巴,將她的頭抬起,低頭吻上去,另一隻手強勢扣住她的腰,緊貼著不留一絲縫隙。
唇齒交纏間,些許酒味從花燃舌尖逸散,唇上還帶著茶香,湛塵品嘗著剛才她喝過茶,連同那酒氣一併吞下。
假山不遠處傳來些許聲響,先是安靜一會兒,而後又逐漸遠去。
湛塵停下,短暫分離後又貼過去纏綿,在她唇上流連。
花燃自然也聽得見周邊的動靜,暈乎乎地抵在湛塵胸口處,問出的話也變得軟綿綿,「有意思麼?」
明知道只是天子一時興起,他們之間根本不可能有什麼,卻還是要做這一場戲故意給他看,真是閒得慌。
湛塵嗓音低啞,「有意思。」
他恨不得讓所有人知道,她是他的。
花燃:「東西哪來的?」
湛塵:「先前在萬里鎮三娘給我的,說是一種特別的靈植汁液,喝之前聞不到酒味,只有喝下後酒味才會散出來。」
原話是送給他當助興的好東西,他本不想收下,但鬼使神差最終還是接過。
知道花燃一杯倒,他只在花燃的杯中放了一點點,把握在一個讓花燃微醺,卻不會過度的範圍。
花燃連氣都生不起來,怪不得這酒沒一點味兒,還隱隱約約透著一種熟悉感,先前在醉花蔭的時候,她就因為這汁液栽過一次。
好一個三娘,這種暗算人的好東西不給她就算了,竟然還給湛塵,早知道還是讓三娘欠著她那三千萬吧!
第73章 幽冥
◎我不是那種人◎
是夜, 參與晚宴的人陸陸續續散去,今日之後,這些修士將去到風陵渡各地, 繼續追查洛水寺的相關事件。
夢蓬萊也會有人代表出面與天子協商, 大概率會在風陵渡建立一個據點, 全面負責與風陵渡的溝通事宜。
花燃的那點醉意早已散去, 與湛塵漫步在庭院之中。
回到所住的院子時,門口有人等待,夏夫人獨自一人提著一盞燈站在門口,臉上微微帶著倦色。
花燃走過去, 聞到夏夫人身上的酒味, 「喝不了就別喝,半夜三更亂跑,生病又要鬧著不肯吃藥。」
蘇夏的酒量並沒有比她好到哪裡去,偏偏喜歡擺出一幅海量的模樣, 在酒里摻著大量的水,在她面前表演千杯不醉。
曾經她還真以為蘇夏酒量了得, 直到有一次她腦中靈光一閃心生懷疑,硬是嘗一口蘇夏酒罈里的酒,至此看破蘇夏的小把戲。
夏夫人痴痴笑著, 眼中含淚, 「阿煙, 我老了, 你還是這樣年輕, 你和那些人一樣是神仙吧, 要不然當初我們三個人從那樣高的地方跳下去, 我和周郎怎麼會毫髮無損。」
花燃:「你喝醉了。」
「不對, 你現在叫阿燃了,當初你總不肯告訴我你姓什麼,現在說自己姓花,是心中已沒有過去的芥蒂了嗎?」夏夫人自顧自說著。
「你變了許多,為什麼連我也不認了?其實我也不太敢認,可我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阿煙。」
十三年前,十歲的花燃誤入風陵渡,陷在家人死去的痛苦中,自稱無姓,名為阿煙,花煙的煙。
花燃扶住夏夫人的手臂,「我送你回去。」
眼淚從夏夫人眼中滾落,滴到花燃手背上,帶著驚人的滾燙。
夏夫人:「你知道我這個人最討厭說肉麻的話,如果不是今天喝了酒,我也不敢過來。」
「我怕你和今天宴席上的那些人一樣,來去匆匆,我也不知該到何處去尋你,或許直到我入土之後,你依舊年少。」
她哽咽著,拿出一樣東西塞給花燃,那是一團紅色的布,還帶著她的體溫。
夏夫人:「這是我給你繡的蓋頭,我沒法看到你嫁出去的模樣,只能給你繡一張紅蓋頭,盼你往後餘生能有知心人作伴,不要再孤單一人,若是你不想嫁人也好,就把它改做香囊,當是我一直陪著你。」
凡人的命何其短暫,短短几十載,彈指一揮間。
對花燃來說,十三年不過是生命中的一小截,卻是蘇夏的整個青春,從少女至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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