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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出一個光珠,對著花燃仔仔細細地打量,拿出一個瓶子在花燃面前往下倒。
一股濃黑霧氣般的東西飄出,圍繞在花燃周圍,又慢慢淡去。
花燃心中莫名煩躁,「你到底想幹什麼?打啞謎很好玩嗎?」
伏冷霖目光探究,「你就沒有想殺人的衝動?」
「有。」花燃盯著伏冷霖,冷笑道。
伏冷霖從來沒有將她真正看成是一個人,他的目光像是在評估一個貨物,多年來偶爾的關心更像是觀察雞棚里的雞有沒有養肥。
虧她真心相待,曾把他當成恩人來看,並因對方的強大產生敬佩和孺慕。
進入千殺樓後,她恨過許多人,唯獨沒有討厭過伏冷霖這個樓主。
如今知道家人身死的真相,要她如何不憤怒!
深夜的潮州無比寂靜,逼仄的房間裡氣氛緊繃。
房間裡沒有點燈,光珠柔和的光線在地上打出兩站一坐三道影子,陰影穩定晦暗。
伏冷霖:「你的反應怎麼如此平常,倒是有些出乎我意料。」
花燃閉口不言,懶得與他再搭話。
「看來我們還要在這裡待上些許時日。」伏冷霖抬起手,手指微彎向下壓,朝身後的人下達指令。
「去,替代她。」
伏冷霖身後藏身在陰影下的人朝他彎腰示意,奪走花燃腰間的乾坤袋翻出一套衣物來。
他的身量比花燃矮瘦得多,穿上花燃的衣服並不合身,而後一陣咔咔的聲響,衣服肉眼可見的充盈起來,他的臉也漸漸幻化為花燃的模樣。
他不斷變換著表情,開口說話調試聲音,一顰一笑、動作神態都越來越接近真實的花燃。
花燃:「影?」
千殺樓里有這樣一個影子般的人存在,沒有名字,最擅長模仿。
她沒見過對方,一直很好奇影的模仿能力到底有多強,沒想到第一次見面會是在這樣的場景。
影微微挑眉,彎腰貼近花燃,「初次見面,你和我想像中的一樣。」
花燃嗤笑,「你是套著太多次別人的皮囊,已經不會做自己了是嗎?」
影:「你猜你的朋友們能否認出我來?」
花燃不答,影說的話並不是他的本心,全是仿照著她的性格語氣來進行對話,她說的越多,也只是給影提供更多的案例學習。
一整夜,花燃就看著影不斷改變走路的姿勢和說話的語調,有些方面若不是影的模仿,她甚至意識不到原來自己在別人眼中是這個樣子。
伏冷霖沒有將她帶走,因為她情緒平穩這個莫名其妙的理由,伏冷霖決定在風陵渡多停留幾天。
次日清晨,從房間裡走出去的「花燃」已經換了個芯子,真正的花燃就和伏冷霖待在房間裡看著影自如地和各人打招呼。
沒有人發現「花燃」的異常,影的偽裝天衣無縫,幾乎就是花燃本人。
湛塵出現在窗戶的可見範圍內,引起伏冷霖的興趣。
伏冷霖:「淨光寺放出消息說佛子已死,沒想到他還能死而復生,那群和尚常說出家人不打誑語,現在卻主動破戒,看來所謂佛道也不過一紙空談。」
花燃第一次在伏冷霖口中聽到關於道的內容,雖然是對佛道的不屑,但也可看出伏冷霖與先前沒有道的她不同。
她問道:「你要追求的大道是什麼?」
伏冷霖:「自然是統一天下、唯我獨尊的道。」
花燃:「你不想飛升?」
夢蓬萊人人都想飛升,並以此作為大道的最終追求,沒想到伏冷霖不走尋常路,野心如此樸實,和風陵渡的皇帝一樣想的都是統治天下。
伏冷霖:「你知道飛升之後是什麼嗎?」
花燃搖頭:「不知。」
幾千年前,飛升的人離開此界後再無消息,不過修士們對於飛升後到底去哪裡這個問題似乎並不糾結,只要飛升就是好事。
伏冷霖:「可能去到另一個世界從頭再來,可能變成風雨再無個人意志,如果能夠在這裡過上最隨心所欲的生活,飛升就沒有意義,追求飛升之人無非是過得不如意,才需要一根蘿蔔在前面吊著。」
這個思路花燃倒是沒想過。
伏冷霖繼續道:「更何況如今靈氣稀薄,飛升途徑關閉,就連淨光寺所謂的成佛也不是成為真正的神,只不過是能力更強悍些,在夢蓬萊,拳頭大的就是神。」
花燃冷不丁地問道:「這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她的試探被伏冷霖看穿,伏冷霖沒有回答,轉移話題道:「你看這民生多災,苦怨漫天,心中有何感觸?」
花燃垂下眼眸:「沒有。」
和伏冷霖交談時,似乎話題的主動權都在對方,不允許她對話中有任何主導話題的苗頭,對方的控制欲可見一斑。
伏冷霖:「凡人的七情六慾像是毒,當它們匯聚在一起時比夢蓬萊的任何東西毒性都更強,你要慢慢體會凡人的絕望。」
花燃:「為什麼?」
伏冷霖不做聲。
花燃腦中靈光一閃,「這場疫病難道這是你做出來的?」
伏冷霖:「凡人實在是脆弱,只要一場多月不停的陰雨就會引起饑荒,人們易子而食,屍體堆在一起就會產生疫病,要他們滅亡十分簡單。」
「可是天道不會允許一場雨多月不停,就算有也不會覆蓋整個風陵渡。」花燃冰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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