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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知縣想到這些,手心的薄汗又冒出來一層。
許四爺將茶蓋輕輕放回去,站起身來:「胡知縣,就此別過吧,許某還有事要去薊州衛。」
胡知縣趕忙起身:「下官不敢多留四爺,不過四爺此去也有些路途,下官還是派人護送吧。」
許四爺擺擺手說不必,又指了指此刻站到他身後的幾人:「我自己帶了人,不勞煩胡知縣了。」
他見胡知縣神色變幻,乾脆又補了一句:「我說這話是當真的,胡知縣大可不必如今日這般大費周章。」
而後便朝樓上望了一眼。
胡知縣也下意識地抬頭望去,樓上幾個客人和夥計立時向他看過來,謹慎而嚴肅。
他額上的青筋跳了跳。
之前許紹元說只是來茶館坐坐,無需護衛,可他還是自作主張布置了這些差役,原還以為掩飾得極好。
許四爺見他會意,便不再多說,帶著自己的人出了茶樓,遠遠地奔著城門去了。
作者有話說:
我遇到過類似的,那人隔著一條街喊我去算命,說我情路坎坷......(淚)
第9章 圍剿
◎......◎
街上依舊熙攘,路邊儘是什麼演雜技、變戲法、滑稽戲之類的,叫好的、起鬨的,此起彼伏。
青嵐幾人被兩個耍刀槍的吸引了注意,這二人的功夫看上去不錯,一桿紅纓槍舞得只見紅影不見槍。到了最後,那耍槍的人把槍拋起來,另一人再抬腳一踢,那槍便正正好好地戳進了架子裡,引得一片喝彩,一枚枚的銅錢直往裡飛。
那耍槍的見眾人喜歡,一時興起抓了另一桿槍故技重施,誰知另一人正興奮著,反應得慢了些,勉強用力一踢,那槍尖竟直奔著外頭去了。
人群擁擠,青嵐被知言和一個丫鬟夾在中間,眼瞅著雪亮的槍尖帶著萬鈞之勢朝自己飛過來,卻挪動不開。她身體下意識地向後一躺,槍櫻子蹭著下巴飛過去,槍尖划過石板路,金星飛濺,槍在地上稍稍彈了一彈,才倒下來。
青嵐一屁股跌到地上,望著那雪白尖亮的槍頭一口一口地喘粗氣。
幸好她是練過些功夫的,比常人反應快些。不然按這槍的分量,真扎到肉里,不死也要少半條命。
玉嬋和知言早已嚇得魂飛魄散,兩人呆愣愣地望著青嵐,捂著胸口倒氣倒了好半天,才想起來要給她檢查檢查,看傷著沒。
那賣藝的二人見差點出了人命,已經嚇得跑過來作揖道歉。二人哭喪著臉,一個勁地說他們賣藝多年,從未有過這樣的事,今日定是犯了太歲才出了這樣的紕漏。
青嵐邊聽他們說,邊在玉嬋的攙扶下站起來,腦袋裡仍有些恍惚。她擺了擺手讓那二人讓開路,直愣愣地往外走,玉嬋「嵐姐兒」「嵐姐兒」地連喚了幾聲,她才停下來。
「玉嬋,你說他們這麼多年從未出過事,怎麼就讓我趕上了?......這是不是那老頭說的血光之災?」
玉嬋也不知該怎麼回答:「這......就是他們演砸了,還好你命大,躲過一劫。」
青嵐聽她這麼一說,卻是愈加擔心起來,那老頭說不是她出事就是父親出事,如今她逃過一劫,這劫該不會就落到父親頭上?
說起來,昨日她要走的時候,父親的確有許多反常之處,似乎是在和屬下商討什麼大事。他原本有事要告訴她,也不知究竟是什麼。
她往薊州衛的方向遠眺,見日薄西山,火燒雲像被撕扯開的血衣,在天邊斜斜地壓出一大片刺眼的猩紅。
……
薊州衛的城牆依山而建,餘暉之下,猶然一條紅龍蜿蜒磅礴。
城牆之外,沈望騎在馬背上,挺拔而英武,幾個校尉緊隨其後,再後面還跟著幾百個新兵。他駐守薊州衛將近十載,城外曲曲回回的山路,他閉著眼都不會走錯。
他身後的這些兵就不同了,他們都是近兩年才垛集的新兵,如今各個是滿臉的惶惑。一行人瞧著浩浩湯湯的,卻全無威武整齊可言,只勉強維持了隊形而已。平日在校場上還瞧不出什麼,一帶出來才顯出混亂、散漫,什麼穿反的鎧甲、生鏽的刀,舉目皆是。
這些人別說上戰場了,連薊州衛的外城恐怕都沒出過幾次,這一回,順帶讓他們鍛鍊一番也不錯。
沈望許久不出城,今日帶兵出關是告訴過兒子的,原本昨日就打算告訴閨女,可閨女一眨眼的功夫就跑走了,也是太貪玩了些。
但是話說回來,她一個女孩兒,此時不玩什麼時候玩。等日後去了婆家,整日拘在後院,不是理家裡的庶務,就是忙著伺候公婆丈夫,有什麼意思。
女孩兒同男孩兒比起來,就有更多的不容易,所以他這些年也是有意縱著她的。
一行人慢慢悠悠,一路走到了墨月嶺,安營紮寨。
第二日一早,沈望才宣布此行的目的。
他之前得了情報,有一夥北顏軍妄圖偷襲薊州衛,這隊人馬今日會經過墨月嶺之下的山谷,而他們此行的目的便是埋伏在此處,將其圍剿。尤其那個領頭的大將,是北顏極為重要的人物,今日必要將他擒住。
眾新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北顏不是早降了麼,這麼多年沒打仗,怎麼今日突然來偷襲。
再說,將軍為何讓他們這群新兵圍剿北顏軍?聽說那些賀族人茹毛飲血,恨不得打娘胎里出來就會砍刀射箭的,就他們這點斤兩,誰圍剿誰還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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