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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甚好懷疑的,」她篤定道,「您別想那麼多了。」......
話雖如此,但越臨近親迎的日子,沈望便越嘀咕。
三天兩頭的,他把青嵐叫過去囑咐。
「爹教你的那些功夫,你都勤練著點......尤其在他面前,勤練著點。」
「他若是待你不好,你也不用顧著什麼,隨便牽匹馬就騎回家來,其餘的爹替你收拾!」
「若是他得罪了人,人家找他尋仇,你就顧著自己跑,不要管他。」
......
他這種如臨大敵的勁頭一直持續到青嵐大婚的當日。
他兩條腿綁著夾板,手裡拄著單拐,穿一身簇新的松綠長袍,套著灰鼠皮外氅,站在門口迎接客人,身姿挺立如青松一般。
一旁的沈茂站久了覺得冷,縮了縮脖子,搓了搓手:「你這樣站半天了,腳都凍僵了吧?我讓人把車給你推過來?」
沈望依然是一副威武架勢:「今日是我閨女的大日子,我這當爹的自然得幫她撐足了場面,坐著哪有氣勢?」
沈茂嘆了口氣,面前顯出一團白霧。
遠遠的,鼓樂聲傳來,有個小廝跑進來稟報,說迎親的隊伍來了。沈望便招呼一個小丫鬟去後院通知青嵐,再問問她們裝扮好了沒。新郎官他們在這邊給客人敬酒之後便要帶著新娘子到婆家去了。
小丫鬟飛奔到後院去傳話,青嵐這邊,秦氏的丫鬟早已給她梳好了頭,化好了妝。
她本就生了副明麗的五官,那丫鬟只輕輕幫她傅了粉,細細地勾了眉,掃了淡淡的胭脂,塗了層薄薄的口脂,她竟已經是明艷奪目,光彩照人。
玉嬋、曹月兒、陳七娘、常忻都坐在炕上瞧著,見她轉過身來,幾個人好一陣驚嘆。
玉嬋走過來細細地端詳她:「老天爺......可惜娘今日不能來,不然她見你這麼好看,得有多高興。」
青嵐自幼不怎麼打扮,突然被人這樣夸,還有些不好意思。她正想著該說些什麼,秦氏推了槅扇走進來,手裡拿著一本小冊子。
她見屋裡還有幾個姑娘在,猶豫了片刻,便請曹月兒、陳七娘和常忻出去,只讓玉嬋留下。
「......這個,」她將冊子遞給玉嬋,「你待會給她看看吧......看完了,記得收起來。」
說罷,她也不等玉嬋答話,便快步走了出去將槅扇關好。
玉嬋看了看那冊子,封皮上沒有寫字。她隨意翻開一頁看了一眼,便立刻將它闔上,塞到青嵐手裡。
「......你大伯母也真是的,這種東西不是應該她給你麼......」
青嵐見她埋怨,更加納悶,接過那冊子翻了翻。
那其實是本畫冊,裡面也沒什麼字。青嵐一開始沒看清是什麼東西,仔細瞧了瞧才發現裡面都是兩個小人以各種姿勢糾纏在一起。
她嚇得手一抖,那書便滑落到地上。
「為何......給我看這種東西?」她臉頰發燙,抬頭看著玉嬋。
玉嬋將那冊子撿起來,塞進炕桌的抽屜里。
「你大伯母是想要你做好準備,總歸......新郎官可能是有那想法的......」一般女孩兒家,母親都會給些提點,青嵐情況特殊,秦氏大概只有出此下策了。
青嵐一顆心撲通撲通地狂跳了好一陣,漸漸握緊了拳頭。
可不是麼,男人說春宵一刻值千金,大概就是指這些事吧。嫁人就是有這個麻煩。
不過沒關係,不就是今日一晚上麼,她總可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後院安靜,前院卻已經吹吹打打,熱鬧非凡。
許紹元已經帶著迎親的人進了沈家的大門,陪他來迎親的是工部尚書馮學范、右副都御使陳之良以及陝西布政使李道為。
沈望等著許紹元來行禮的時候,沈茂卻有種上前行禮的衝動。這三位,他在哪一位面前都得自稱下官。
「拜見岳父大人。」許紹元走到沈望面前站定,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沈望依然保持著英武的站姿,審視他的新女婿。
女婿今日身穿吉服,披紅掛彩,愈發顯得高偉英俊,立於人群中卓爾不凡。
「嗯。」他點了點頭,還算滿意,又讓許紹元湊近些說話。
「......先前跟我約定的事,你還記得吧?」
許紹元略一遲疑,似是沒想到他會在今日提起這。
「......是,小婿牢記,請岳父放心。」
沈茂給幾位上官見禮之後,將他們往裡請。
馮尚書見方才沈望和許紹元單獨說話,拍了拍許紹元的肩膀,笑道:「許四,你們翁婿很是親近嘛,這就已經說上悄悄話了。」
許紹元苦笑:「談不上悄悄話,讓幾位大人見笑了。」
幾人說說笑笑,到沈家的席間稍坐,袁思教見許紹元走近了,過去恭喜他。
「我是真羨慕你呀,抱得美人歸......還是自己喜歡的姑娘。」袁思教雖是笑著,卻也說得認真。
許紹元和他十幾年交情,倒也不在他面前謙遜:「我這也是來之不易......」
他環顧四周,沒見到文清,便問:「文清今日可會去觀禮?」
袁思教也往四下找了找:「他說今日會來的,也不知是來這邊,還是去你那邊。」
他們說話的時候,丫鬟如雲也在找文清。
她將前院的賓客全都看了一遍,也沒找到人,便飛奔回了後院報告給自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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