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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兒啊,娶媳婦這事,你得任性一回。你不要管那些個虛的,就只問自己喜不喜歡。你這還算運氣好,人家姑娘還沒許了人家,這要是再晚些日子,有你後悔的!」她使勁戳了戳他的手臂。
許紹元含笑點點頭:「兒子謹遵母親教誨,不過......還是得先問問她的意思。」
連氏眼前一亮:「問是要問的,不過她若是猶豫,你就把太子非要你們成親的事告訴她。」
許紹元含笑搖了搖頭。
他出了連氏的院子,把家裡前前後後打量了一番。
他們這一房與其它幾房之間唯一的通道就是整個霖園的前後門。這倒是正好,日後沈青嵐來了,前後院她可以隨意用,也不用擔心旁人說什麼。她這麼喜歡玩,他可以圍著前院那個太湖石給她挖個池塘,種些睡蓮,養些鯉魚、烏龜之類的。日後她若想摸田螺、撈魚什麼的,在家裡也能玩。
後面麼,可以把他的小院裡一側的廂房改成書房。他把前院的書房搬到後院來,讓她把她的書也搬過來,他便可以光明正大地瞧瞧她都喜歡看些什麼書。
或者,乾脆前後院各放一部分書,她喜歡在哪裡看書寫字,他就陪她到哪裡看書寫字。
至於他的臥房麼,雖然不大,但是通透明亮,她應當會喜歡的,而那張拔步床又足以遮光,她想賴床也可以。
他隨便走到哪裡,都仿佛已能看到她在那處的影子,家裡各個平平常常的角落都因此變得鮮活、可愛起來。
他走到廊下,正盯著那太湖石出神,有個小人兒悄無聲息地跑近了,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
「哈!爹爹!」小人兒咯咯笑著,仰起一張粉嫩嫩的臉看他,「嚇到了吧!」
許紹元猜到是桐兒,回身把他抱起來:「等你母親來了,可不能這樣嚇她,知道麼?」他皺著眉凶他,嘴角卻流露出笑意。
「......桐兒要有母親了!」桐兒反應了一下,興奮地揚起下巴,腦瓜頂的沖天鬏都跟著顫了顫,「......可為何不能這樣嚇她?」
「因為她一定會反過來嚇你,她可比你厲害多了!」許紹元抱著桐兒舉了幾次高,朗聲笑起來。
原本他還有些踟躕,可如今認定了這條路,才發覺未來的一切竟都是令人欣喜愉悅的。他一向極擅節制自己的思緒、情感,那些不該想、不可想的事他都可以牢牢地壓在心底某處,一輩子當它們不存在。
然而當他終於無需克制,他才發覺心裡累積的期盼和渴望早已蓄積成一片汪洋。閘門大開,洪水傾瀉而出,將他也淹沒其中,讓他覺得自己將將變成另一個人。
*
是日初一,距文清向青嵐「提親」已過了三日。
文清一大早從侯府出發去翰林院,快到中午的時候又從翰林院趕回來給母親請安。
他敲了幾次槅扇,等了半晌,也沒等到母親應他。自他從沈家回來那日起,母親便病倒了,已經連著臥床三日,不肯見他。
大夫看過後,說母親是情志內傷,抑鬱不遂以至氣滯血瘀。言外之意,說母親是被氣病的。
父親早已為他找好了媒人,可礙於他母親的病,遲遲不敢請媒人去登沈家的門......
「母親,那兒子就自己進來了。」
他剛要去推槅扇,一個婆子打開槅扇走出來,帶出一股子藥味。
「少爺,夫人說不想見您,您還是晚些再來吧。」
「可我總要看看母親如何,才能放心。」
那婆子嘆了口氣,把他拉遠了些:「大夫不是說了麼,夫人這是心病,最怕人家違她的意。您此刻進去了,夫人問您能不能退親,您說不能,那她不是更生氣!」
文清雖不甘心,卻覺得這話有理,若是母親問起,他不可能騙她。即便騙得了她這一日,日後又當如何。
他覺得異常疲憊,扶著柱子在廊下坐了好一會,才起身離開。
那婆子見他出了院子,才讓人將院門暫時上鎖,叫小丫鬟趕緊給夫人泡茶,又讓廚房的人將夫人的飯菜送來。而後她又將窗戶、槅扇全部打開,散盡裡面的藥味......
文清已經向翰林院請了兩個時辰的假,原本打算的是看望母親之後去和青嵐說說他這邊的情況。雖說約定了五日,但是如今已經三日沒消息,他怕她擔心。
現在母親見不成,他決定直接去找青嵐。還是按上次一樣,他先到松齡館,向周氏請示。
然而周氏才剛歇下,無法見他。好在周氏身邊的蘇嬤嬤告訴他,四小姐才去了大興隆寺上香。
他正要離開沈家去大興隆寺,卻被人叫住。叫他的人是常清。
「表妹......已經吃過了麼?」
文清有些尷尬,前幾日母親生氣的時候說她早和秦氏商量好了,一直以來她們都是希望他娶常清的。
常清看上去很是憔悴,一張精瘦的臉倒比原先更小了一圈,臉上的粉黛也遮不住愁容。
「表哥,是要去找四姐姐麼?」
文清只好應是。
「那正好,我正擔心四姐姐,想去瞧瞧她,表哥若能及時找到四姐姐,我就放心了。」
「表妹她怎麼了?」文清一聽立時緊張起來。
常清見他如此,指甲險些扎進肉里去。
「表哥先別急......」她綿聲安慰道,「是這樣,和四姐姐一起出去的婆子說四姐姐常常偷偷離開大興隆寺,裝扮成男人去那附近的一間鋪子。常清怕四姐姐挨罰,不敢將此事告訴長輩,但又擔心四姐姐被外面的歹人欺騙,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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