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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先生也淺淺笑了笑:「小友日後也多保重。」
好像他也是這個意思,也好。
青嵐出了許先生的房間,將槅扇一闔,垂頭嘆了口氣。
她覺得他與上次在北顏見面時又有些不同了,似乎對她的事情更加在意了。
他雖是個很好的人,但終究是隔了一道屏障,做不成朋友的,是她之前想得太簡單了......
青嵐走後,盧成才從裡間走出來,他方才也聽到四爺問申通事的話,此時忙道:「待小人見到弟弟,一定問清楚他們離開北顏之前的事,若是因他疏忽而遺漏了申通事,還請四爺一定責罰。」
許紹元搖了搖頭,臉上沒什麼表情。
「罰是要罰的,你弟弟的性子還需磨礪。其他的......倒也無妨了。我之前將她送出去,總想著要把人帶回來,現在既然人回來了,也就與我無關了。」
上次她對他說的那番話,他還記憶猶新。原以為她對他比對旁人多了些信任,但如今看來,他恐怕是想錯了。
他說罷便起身坐回太師椅上,繼續翻閱帳本,不再說話。
盧成在一邊瞧著,憑他多年的經驗,覺得四爺看上去雖平靜,但心情似乎不大好。
真想不通四爺和申通事究竟是什麼關係。四爺千叮萬囑地讓他和弟弟護好申通事,可申通事卻好像什麼事都對四爺守口如瓶。
反正這事若換了是他,也不會高興......
夜色愈漸深沉,一輪新月被薄雲遮了個朦朧,時辰已入人定。
青嵐忽地從睡夢中驚醒。
夢裡她被人一路追趕,好不容易逃到一座城門口,卻發現城門已關。她從夢裡掙扎著坐起來,大口大口地喘氣。
這裡是岑興的驛館,纖竹就睡在外間的羅漢床上。此處已是大景境內,即便出博能追到岑興來,也不是他想如何便如何的。
她擦乾了臉頰上的淚水,慢慢地躺下來。
窗外很是寂靜,靜到纖竹平穩的呼吸聲都聽得清清楚楚。青嵐靜靜地坐了一會,卻突然覺得不對勁……
她這邊的房間早就熄了燈,隔壁的房間卻仍亮堂著。
許紹元點了三盞燈,正倚在羅漢床上看書。他雖也疲乏,卻是睡意全無。
篤篤篤,槅扇被人敲響。
第58章 不得不演的戲
◎......◎
「先生, 您睡了麼?有急事和您商議。」
是小姑娘。
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好商量?
許紹元猶豫了片刻,朝窗邊高聲道了句:「好,就來開門。」才起身去開槅扇。
小姑娘腳步輕盈地跨進門來, 還沒來得及行禮, 便又急忙將槅扇闔上了。
她顯然是睡到一半爬起來的,眼中還籠著層霧氣。衣服雖然穿得齊整,卻沒有戴唐巾,頭髮隨意抓了幾把束到頭頂,側邊還有幾縷髮絲被漏下了,輕輕軟軟地垂在耳畔。
她見他一臉詫異地打量她,似乎覺出自己唐突了, 便迅速地作了一揖。
「事態緊急,恕小生失禮了, 」她疾步走進房間裡,不由分說地將他的三盞燈全熄了。
「你這是......?」
他為將那些人引過來,特意點了那三盞燈。
小姑娘半張臉浸在月光里, 一臉正色地看著他:「……先生快拿上細軟隨小生走, 小生已讓人在樓下支應著,現在從角門出去也許還來得及。」
「......為何要走?」許紹元一頭霧水。
小姑娘見他疑惑, 急得跺了跺腳:「您不覺得這周圍有些不對勁麼?」
許紹元想到自己的暗衛, 心下一動:「......怎麼個不對勁法?」
小姑娘見他還是不明白,焦躁地撫了撫脖頸。她幾步走到窗邊蹲下來, 見他還站在原地, 便使勁用手指了指她身旁的地板, 示意他也快點過去。
許紹元無奈, 只好聽從指揮, 也和她一樣蹲到窗邊去。
「您仔細聽!」她指了指窗外。
許紹元側耳聽了片刻。
「什麼聲音也沒有。」
「對呀!就是因為什麼聲音也沒有, 才奇怪得很!」
「......」
她見他依然是副稀鬆平常的樣子,似乎很是無奈。她往下沉了口氣,似是拿出了十二分的耐性來。
「您看,這一側是樹林,其中定是有不少鳥獸蛇蟲,這裡面葉子枝條什麼的厚厚地鋪在地上,連白日裡都是窸窸窣窣的聲響不斷,而此時正應是一些野獸出沒覓食的時候,又怎會如此安靜,毫無一點聲息?」
她一雙眼睛炯炯凝視著他,急得要冒出火來。
「唔,」他只好點點頭,「你是懷疑有人藏匿在那樹林裡,將鳥獸都驚走了?......可是這個時辰,誰會藏在林子裡?」
小姑娘似乎發現他不是榆木疙瘩一塊,興奮地連連點頭。
「岑興地處偏僻,大半夜跑到這林子裡貓著的,小生只能想到這一帶的山匪!我們進城的時候,城門的守衛特意提醒,說城西的孝女山盤踞著一夥匪徒,最近很是猖獗,經常跑下山來打家劫舍……先生,您白日裡出去過吧?這窮鄉僻壤的,您孤身一個外鄉人又是儀表不凡,大概挺顯眼的,會否被人盯上了?」
「......倒是出去過,但也不至於......」
「您看!」小姑娘即刻用手點了點窗外,像是一下子找到了癥結所在,「您別怪小生多嘴,您動不動就要包下整間驛館,就跟那銀子露了白一樣,很容易讓那些歹人盯上!」她連珠炮似地,說得語重心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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