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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嵐對七娘感激地一笑,大人們礙於顏面,不好偏向徐淑,七娘是在幫她。
正好纖竹已經將徐燕楠的馬送回來,幾人一同準備比試。
......
劉宅的前院此時也熱鬧得很,劉澶和幾個門生、下屬坐在花廳里敘話、品茗。說是品茗,其實也是藉機聊聊朝堂上的事,互通有無。
文清的父親袁思教也是劉澶的門生,但前些年一直在南京,已經有許多年沒有來劉家。
這次,劉澶讓他將文清也一起帶上。文清請示過淮安侯,便與他一同到此,然而文清畢竟是小輩,正房坐不下,便被安排到次間由劉澶的兒子劉世華陪著聊天,與他們同坐的還有徐燕楠。
劉世華與徐燕楠相識多年,二人聊天隨意得很。劉世華風趣,徐燕楠雖不聰明卻也和氣,文清同他們有說有笑的,漸漸就熟絡起來。
劉世華用胳膊肘碰了碰徐燕楠:「內子最近聽說了不少你們家的事啊,原來你小子是早有婚約的,枉我先前還讓內子幫你留心著合適的姑娘。」
徐燕楠先前還有說有笑的,一聽這話,神色立時複雜起來:「……也就是嘴上說說的親事,做不得數。」
劉世華笑道:「做不做得數,反正連我都聽說了,」他又對文清道,「你既在沈家讀書,那姑娘你說不定也認識。」
文清很是驚訝,正要問他是沈家哪位小姐,卻見徐家的小廝急匆匆地跑進來。
「少爺,小姐和沈四小姐吵起來了,沈四小姐要找您當面對質呢。」他雖壓低了聲音,可是屋裡實在安靜,文清一字不落全聽進去了。
徐燕楠一下子變了臉色:「小姐讓你叫我過去?」
小廝一頓:「……那倒沒有,小姐對沈四小姐說您正忙著,過不去。」
徐燕楠身子一軟,靠在圈椅上長出了一口氣。
「與徐兄有婚約的難道是沈四小姐?」文清狀似隨意地問了一句,幾顆手指卻扣緊了圈椅的扶手。
徐燕楠嘆了口氣,劉世華卻點點頭:「正是。」
文清心裡咯噔一下,後面徐劉二人再聊什麼他便全然聽不見了。他藉口說要去外面活動活動筋骨,便出了屋子,對自家的小廝舒茗吩咐了一番。
舒茗不一會便跑回來,將後院園子裡青嵐與徐淑的口角以及比試詩畫的事告訴他。
他聽得很是認真,得知表妹不想嫁給徐燕楠,他心裡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可她那樣好的一個姑娘,卻被人說得那麼不堪,心裡得有多委屈。
他回身望了望屋裡正在說話的徐燕楠,原本他只覺得徐燕楠有些遲鈍,又少了幾分男兒氣,如今看過去,覺得他簡直面目可憎。
「你去讓人傳話給沈四小姐的丫鬟,等沈四小姐寫好畫好,便請她到二門附近......就說是沈大人找她。」 他又掏了一把碎銀子給舒茗,讓他打點在其間傳話的劉家下人。
詩畫社這邊,眾閨秀還在比試中。常清早已將常見的題目準備了一個遍,此刻略加回憶,一首七言絕句便一揮而就。她接連多年在劉家的詩畫社奪魁,旁人圍著她,紛紛稱讚她有才氣,卻不知她為了維持這個才女的名號,背後下了多少功夫。
青嵐最不擅吟詩作賦,便選了畫畫。她本沒有參加比試的打算,便從未準備過,但好在她自幼貪玩,對鳥蟲觀察細緻,雖沒有專門學過畫畫,但筆下的鳥蟲自有一番神韻。不一會的功夫,她刷刷點點,便完成了一幅。嫌留白太多,她又提了兩句古人的詩。
徐淑見青嵐交了畫,瞥了幾眼,卻看不清楚。憑沈青嵐的家教能畫出什麼好畫來,她心裡冷笑。
纖竹湊到青嵐耳邊低語了幾句,青嵐一怔,隨即悄悄地遠離了人群,往二門的方向去了。
二門將後院與前院隔開。今日前後兩院都有許多客人,為了下人們穿行方便,垂花門完全打開,只留了一個丫鬟守在門邊。
青嵐還未到門邊,便望見對面一個英挺的身影,竟是袁文清。他臉上帶了幾分憂色,似是在等人,抬頭見了她就立刻上前幾步,又伸手指了指纖竹。青嵐會意,讓纖竹過去。
纖竹和文清只說了幾句,便跑了回來。
「世子爺說其實是他要找您,園子裡的事他聽說了。因徐劉兩家關係近,他怕劉家會偏向徐姑娘,所以問您畫上有沒有落款?若沒有落款,那請小姐告訴他畫的是什麼。待會幾位大人評判的時候,他提醒袁大人和咱們大爺為您說話。」
青嵐聽得驚訝,他如此大費周章竟只是怕她吃虧,想幫她。
說來也是諷刺,對比她祖家的這些親人,還是他這個外人更為她著想。
慶安這回倒是沒說錯,袁文清的確是個仁義的。
她見文清滿眼赤誠地望著她,便對纖竹道:「你就說他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袁大人和我大伯父必定事忙,他匆忙之間怕是很難同他們解釋這其中的因由,還是不要麻煩了。」解釋得不好,還白惹他們生出疑慮,還是罷了。
她方才經過徐淑的身後,看過徐淑的畫。說好了以盛夏為題,那畫裡滿樹妖嬈的海棠算怎麼回事?夏景春景都分不清,畫得再好也贏不了。
文清聽了纖竹的回話,很是猶豫,抬頭朝門那側望過去。上次見到表妹的時候還是三月初,她那時仍是一身素服,今日她卻顯得煥然一新。雪色蘭花暗紋的窄裉紵絲褙子配水綠色綾裙,腰間束著碧色的緞帶。這一身襯得她清透又嬌麗,好似碧波間靜靜出水的新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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