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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了過去,隨口問了一個正在看熱鬧的男子:「這位大哥,這是怎麼了?」
被問道的男子轉頭看向卞寧寧,先是一愣,隨後才回過神來回答道:「不知道啊,方才我只瞧見這婦人抱了個大包袱,還以為是裝的貨物,結果這婦人突然就跪在這大理寺門口又哭又喊,那包袱打開來,哪是什麼貨物,分明就是一個女童的屍體!」
「你瞧瞧,那孩子估摸著也就七八歲吧,也不知是遭了什麼罪,真慘啊。」
卞寧寧越過面前的幾人,便看到一個中年女子正跪在大理寺門口,不停地磕頭,額前早已磕破,一片血色,嘴上也在不住喊著冤。
「求求你們,幫幫她!我女兒死得冤啊!」
而中年女子身旁鋪了一張早已洗得泛白的墊絮,上面躺著個幼女的屍體。那幼女只著裡衣,小手小腳皆裸露在外,上面滿是斑斑紫痕,竟是再沒有一處完好的皮膚。
卞寧寧看得心口泛酸,卻見周遭人群除了指指點點,卻無一人上前幫忙,而大理寺內也不見有人出來,守門的侍衛更是置若罔聞。
她忍了又忍,理智告訴她莫要參與,可她的良心卻終是讓她走了過去,出聲詢問道:「這位娘子,這是怎麼了?」
一直無人搭理的婦人見終於有人來同她說話,就仿佛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浮木,她陡然轉過身緊緊抓住卞寧寧的雙手,眼裡滿是乞求。
「你幫幫我!我求求你!」
卞寧寧正欲開口,那婦人卻突然開始顫慄,面上儘是恐懼之色。
「來不及了,他就快要來了,來不及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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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大理寺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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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寧寧看著婦人又是恐慌又是焦躁的模樣,心中也升起一陣不詳的預感。
她轉頭問向大理寺守門的侍衛:「為何大理寺不願審理此案?」
可誰知其中一個侍衛嘲諷一笑,不緊不慢地答道:「這位姑娘以前不常來這附近吧?」
卞寧寧秀眉微蹙:「此話怎講?」
「這附近鄰里街坊都知道,這老婦是出了名的瘋子,你別看她現在還算清醒,待會兒瘋起來傷了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況且這老婦當了多少年寡婦了,哪兒來的女兒,只怕不知又把誰家孩子給偷出來了,所以才這般焦急。這孩子的父母大概很快就會追過來。」
侍衛耐心一笑:「姑娘,我知你心善,但此事,我勸你還是莫要插手。」
卞寧寧復又看向婦人,這才發現她眼神恍惚,雙手還在不停地抖動輕晃著,對她們方才說的話毫無反應。
「娘子,這孩子真的是你的女兒嗎?」
那婦人聽完卻不回答,只瘋狂搖頭,嘴裡不斷念叨著「來不及了」。
「看吧,又瘋了。」
「姑娘,真不是我們不管,這事兒不好管,這麼個瘋子能問出什麼來?我們方才也試圖將這孩子帶進去,可誰碰了這孩子,這瘋子就打誰,剛剛還給了我一耳光呢。」
侍衛說完側過左臉,抬手指著臉上的紅印,一臉幽怨。
卞寧寧這才看到這侍衛左臉上殷紅的巴掌印,想來這婦人下手不輕,竟是五根手指印一根不落。
她心中微嘆,只道這侍衛說得若是真的,此事便當真不宜再插手。
她站起身正欲離開,卻聽見人群外傳來一陣怒吼聲。
「滾開!都給我滾開!」
「我定要將那老娘們兒碎屍萬段!」
只見一個身形矮胖的中年男子罵罵咧咧地從人群外擠了進來。
跪在地上的婦人一看見他便驚慌失措,跪著往一旁爬去,嘴裡不住嗚嗚哭喊著。
婦人爬到圍觀之人的腳邊,眾人卻紛紛往後退去,生怕自己的衣衫沾了不淨之物,滿是鄙夷之色。那婦人見無人護她,竟是突然站了起來拉住卞寧寧,躲在了她身後。
卞寧寧雙眉顰蹙,下意識地將婦人護在身後。可那男子卻不依不饒,手裡拿著根棍子指著她二人怒罵咆哮。
「躲?你還敢給老子躲!」
卞寧寧斂起心中的不安,沉著臉斥道:「光天化日之下,你要做什麼?」
「哼,我勸你少管閒事,滾開!」
「這娘們兒將我女兒偷了出來,還敢來大理寺招搖,你說我要做什麼!」
看來他就是那幼女的父親,可這男子到了之後根本未曾看過他女兒一眼,瞧不出丁點擔憂之意。
男子緩緩走近,一股濃烈的酒氣撲鼻而來,卞寧寧心中一墜,一樁極其可怖的回憶湧入她的腦海。
「你女兒是怎麼死的?」卞寧寧出聲質問道。
男子一愣,卻厲聲反問:「與你何干?」
婦人將整個身子都藏在卞寧寧身後,只露出一雙眼睛瞪著男子,指著他吼叫道:「他殺的,他殺的!」
男子呸了一聲,面色漲紅:「你少他娘的胡說!鶯歌明明是自己上吊吊死的!」
說完,男子怒極,再不顧其他,揮起棍棒就往那婦人打去。卞寧寧心下惶恐,轉過身將婦人推開。
「住手!」
可棍棒還未落下,男子卻突然右腿一軟,跪跌了下去。
卞寧寧回過神來,這才看到男子身後站了個與其他大理寺官員一樣身著闊袖紅袍、頭戴烏紗的男子,長身玉立,眉眼俊秀,卻眉頭微蹙,眼裡是滾滾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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