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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確實不能擺在檯面上來問你,不然也不會以這樣的方式讓姑娘來了。」卞寧寧回答道,沒有多餘的情緒,不咸不淡地說道。
女子沉默了半晌,試探道:「你要問的是何事?我不過一個小小的婢女,又能告訴你些什麼?」
「你當然可以,因為此事與姚夫人有關。」
卞寧寧的目光凝聚在女子的臉上,可夜色濃厚,她瞧不清女子是否也在看著她。
更長的沉默,女子並未再出聲,仿佛沒有聽見一般。
偏偏就是這樣的態度,卻讓卞寧寧更為確定自己的猜想是對的。
她整理了一番思緒,又緩緩開口道:「姚夫人的身子一日比一日糟糕,我也找大夫替她瞧過了,可大夫說她已時日無多了。」
女子聽完這話似乎十分震驚,瞬間從凳子上彈了起來,連連後退,直到被身後的雁之攔了下來。
退無可退,女子看了眼黑衣在身的雁之,悄悄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試圖平復又開始顫抖的雙手。
「你到底是誰?」女子問道,一出聲就顫了音。
卞寧寧並不急著回答,只抬眼瞧著她,耐性十足。
寂夜暗月,不知何處傳來蟬蟲鳴叫聲,卻仍是讓人覺得安靜得可怕。
女子站在原地,腳下都有些發顫了,卻只能強打著精神。
過了片刻,卞寧寧見女子抬手抹了把額頭,似是出了汗,她這才將女子拉到身旁,坐回石凳上。
「你奉命為姚夫人送藥,竟不知曉此事嗎?」
卞寧寧聲音淺淺輕輕,仿若清風,竟讓人沒有察覺出此話帶有循循善誘的意味。
女子心下本就焦灼,現下聽卞寧寧這麼一說,竟下意識脫口而出:「我只是奉命送藥,我不知她……」
話說一半,她反應了過來,及時收住了口,卻為時已晚。
「我……」她想再說些什麼來彌補,卻發現自己如今說什麼都是無用,她已經承認了自己在為姚夫人送藥。
她心裡是又驚又怕,面前的女子知曉她在送藥,那可知道她是奉誰的命令送藥?
可剛想到此處,便聽面前女子悠然開口,雲淡風輕的語調,卻讓她後背霎時冷汗直冒。
「姚軒可知,姚夫人已藥石無醫了?即便是他讓你送再珍貴的藥材,也是無用。」
額上沁出層層密汗,炎熱燥火的夏夜,她身上卻是陣陣發寒。
當初姚軒讓她送藥,可是下了死命令的,絕不能讓人發現。即便她被發現,也絕不能說出背後之人是他。
因著此前她受惠過姚軒,便應下了。所以方才沉默之際,她便也想明白絕不背叛姚軒。
但她沒想到的是,面前的女子,什麼都知道。
可她不敢應聲。
不能承認,可急於否認更容易露出馬腳,更何況面前的女子說得這般篤定淡然,不似騙人。她有些無措,不知該如何應對。
卞寧寧見她這模樣,便知自己猜對了。
此前方秋卉清醒之際,百般維護姚軒,即便是姚軒當眾刺傷她,也要哀求她們不要為難姚軒。甚至說她們不過聽旁人言語兩句,並不知其中內情,沒有資格指手畫腳。
方秋卉對姚軒如此寬厚,那姚軒呢?當真是狠心至此,棄母不顧嗎?
可縱觀方府上上下下,誰又能有這般好心違背方家大爺的意思給方秋卉送藥?
她細想了一圈,卻發現暗自派人送藥之人,最可能的,卻是那個當眾刺母的姚軒,是那個方秋卉慈慈念叨的軒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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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表象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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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寧寧站起身,往屋裡走去,留那女子獨自坐在院中。雁之則默默守在一旁。
片刻後,卞寧寧卻是端了盞茶出來。她將茶具放在石桌上,不急不忙地斟了兩杯茶。
「其實你不必如此拘謹,你的反應已經印證了我所言,說與不說,都一樣。」卞寧寧給她遞上一杯茶,緩緩說道。
女子心底的不安也當真漸漸散去了。
她心知卞寧寧說得不錯,既然能將她無聲無息地擄來,還能查不到她為姚夫人送藥一事嗎?
而面對質問,她也不曾出賣姚軒,那她應允之事便是做到了,她又有何可憂心的?
面前的女子,似乎也不是什麼惡貫滿盈的壞人。只是她有些摸不准自己被抓來到底是為何。
「那你為何要找我來?又要問我何事?」
她問道,腦海中拼命回想著自己還有什麼需要隱瞞的秘密,但想來想去,又覺得似乎也沒別的了。
想到此處,她微佝的背脊都直挺了些。
卞寧寧察覺到,柔柔地笑了笑,說道:「我只是想問問,當初姚軒為何要當眾刺傷姚夫人?他去平冶又是為了什麼?」
女子放下手裡的茶盞,想了想說道:「此事我並不知曉,姑娘只怕是找錯人了。」
「那你知道些什麼?」卞寧寧追問。
女子也笑了,怯懦不再,帶著些無畏:「我知道的,姑娘已經知道了,至於別的,我確實一無所知。」
卞寧寧有些失望,但也知道即便女子有意隱瞞,她也最多讓雁之嚇嚇她,不能當真用什麼不入流的手來讓她開口。
更何況,她直覺這女子說的是實話,她不過一介婢女,或許當真只是奉命行事。更何況,如今知曉送藥之人就是姚軒,也不算白忙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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