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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荔今日去城南踏青了,晚些時候會回來。」沈寒山答道。
自從那口丹荔與卞寧寧交心之後,便好似徹底釋放了自己,整日遊山玩水,樂哉悠哉。
卞寧寧莞爾:「她既願意,便由著她吧。」
像丹荔這樣的姑娘,今後的日子,能隨心自在,便是最好了。
可見著沈寒山,卞寧寧卻突然想起另一樁事來。她回頭瞧了眼身後正愣神不知在想些什麼的白勻,正想說些什麼,卻見布菜的婢女小廝魚貫而入。
今日的菜色,格外的豐富。
眾人圍坐了一桌,看著滿桌子的菜餚,珍饈配美酒,有些詫異。
「今日可是什麼特別的日子?九王爺這般破費。」溫儀滿眼欣喜,拿著筷子都有些不知從哪盤菜開始下手。
卞亦楓揮揮手,一旁候著的婢女就趕忙上前為他們斟酒。
而後他舉杯說道:「也談不上什麼特別的日子,不過是近來好事頗多,慶賀一番罷了。」
「好事?哪有什麼好事?」溫儀收了笑意,沮喪著臉問道。如今姚軒一事還毫無進展,算的上哪門子好事。
可卞亦楓卻是狡黠一笑,瞧了眼沈寒山,慢條斯理地說道:「如何沒有好事了?」
「有情人終成眷屬,算不算好事?」
卞寧寧剛夾起一塊白筍,聽了這話,手一抖,那白筍便又落回了青瓷碗裡。她耳根有些發燙,卻極力維持著鎮定。
她這九王爺說話為何總這般不著邊際。這話明顯是在說她和沈寒山,她自是聽得明白。可她和沈寒山如今,分明還算不上和好如初,只是解了誤會罷了。
其實在座眾人,除了白勻,都知曉這話的意思。
溫儀嘿嘿一笑,伸出筷子替卞寧寧重新夾了塊白筍。而後又看了眼沈寒山,見他臉上掛著淺笑,便想著自己從前也誤會了沈寒山,多番出言不遜,也理當陪個罪。
於是她往桌上看了一圈,正巧看中了白勻剛伸出筷子準備夾起的那塊燒鴨腿。她出手迅速,在白勻夾到鴨腿之前,搶先一步夾了過來,遞到了沈寒山碗裡。
「沈少傅大病初癒,得多補補。」說罷,她又朝沈寒山擠眉弄眼一番,意思是讓他大人有大量,別計較她以前的莽撞。
沈寒山只需一眼便明白了她的意思,笑說道:「多謝。」
溫儀粲然笑笑,收回筷子,含在嘴裡,一臉笑意地看著卞寧寧與沈寒山二人。
解了誤會,才發現沈寒山原來這般英俊,與她的寧兒坐在一處,當真是相配。不愧是從前恭王親自為寧兒選的夫婿。
越看越滿意,溫儀滿臉笑意,笑得小臉都有些泛紅。
白勻仿佛見鬼了般盯著溫儀。
面前的女子一臉嬌笑地看著她口中的沈少傅,含羞帶怯,居然還這般體貼地替人夾菜?
是他錯亂了,還是這個世界錯亂了?
這還是那個同他唇槍舌戰、樂此不疲的女子嗎?
他探過身子,湊到卞亦楓耳邊,輕聲問道:「這個溫大小姐,平時都這樣?」
卞亦楓抬眼看了看溫儀,想起往日裡她張牙舞爪、大大咧咧的模樣,說道:「可不是嗎。」
得了這個答案,白勻卻不知是怎麼了,竟突然覺得有些不悅,好似連帶著這一桌的好菜吃起來都不香了。
卞亦楓見他這模樣,只當他是被溫儀比男子還要張揚的性子給驚到了,便說道:「年輕人的事,你少管。」
這話可不中聽,見著卞亦楓敬過來的酒也不接,他略帶鄙夷地說道:「我跟你可不是一代人,好歹你還大了我五六歲呢。」
卞亦楓端酒的手僵住,頓覺掃興,只能悻悻地收回手,與沈寒山說笑去了。
白勻覺著自己沒什麼胃口,一身小廝衣裳也實在扎眼,在卞亦楓和那位沈少傅面前,顯得不倫不類。
於是他站起身,說了句吃飽了,便徑直離開了前廳。
眾人面面相覷,卞亦楓更是困惑。
他與白勻相識多年,白勻雖時常有些傲性,卻也不是會隨意發脾氣的人,今日這是怎麼了?
他問道:「今日你們去方府,可是遇上什麼事兒了?」
卞寧寧和溫儀相視一眼,雙雙搖頭。
「誰知道那個白大夫又怎麼了。從遇見他開始,就渾身帶刺兒,與我鬥嘴斗個不停,飯都煩死了。」溫儀恨恨地戳了戳碗裡的大白米飯,幽怨地說道。
卞亦楓聽完,卻是眉頭一挑:「他與你一個小姑娘鬥嘴做什麼?」
白勻雖說只是個遊方大夫,但在卞亦楓的記憶里,他就一向是個自視甚高、傲骨錚錚之人。縱然平日裡有一兩個看不慣的,也最多毒舌一句便罷了,絕不會與人糾纏,掉了自己的身價。
他突然覺出不對來。方才白勻問了句什麼來著?
白勻問:「這個溫大小姐,平時都這樣?」
他以為白勻說的是溫儀平日裡都是這番大大咧咧的模樣,可現在想來卻有些奇怪。
他看向溫儀的眼神越發古怪,看得溫儀都有些起雞皮疙瘩。
溫儀抖了抖身子:「你幹嘛這樣盯著我?瘮人得慌。」
卞亦楓突然笑了,聲音朗朗:「看來千年的石頭,也會開花啊。」
溫儀不懂他這話的意思,不禁追問,可偏偏卞亦楓就是不肯再說。
而卞寧寧心裡一直掛念著吃飯前自己想起的那樁事,也聽得不仔細,只是迎合著答兩句,就默不作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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