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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說來,當真是她運氣不錯?還是如小廝所說,是郝連芙的院子實在偏僻,且無人在內,官府便也索性不管了?
思忖之間,卞寧寧二人走回了驢車旁,她利索地躲進木桶里。
好在出府之時,角門處的守衛已換過一輪,恰逢平日裡與小廝熟絡的侍衛看守,倒也不曾為難,象徵性問詢過後,擺擺手便讓小廝駕著驢車走了。
待轉出一條街,卞寧寧才在小廝的掩護下悄聲出了木桶,轉入一道深巷之中。
溫儀正在此處等待著,心裡太過焦灼,她在原地不住地往來徘徊,將腳下的碎石子都踢了個乾淨。
「說好兩刻鐘,怎麼還不來?!」
正當她急不可耐拔步往外走去時,才終於見卞寧寧邁著盈步快速走來。
溫儀迎上前,詢問道:「如何?」
卞寧寧頹然搖頭,拉過溫儀快步離開,說道:「回去再說。」
二人到了定國公府,卞寧寧便垂著頭扮作溫儀的婢女,避開人群從側門進了府。
卞寧寧剛剛坐定,就聽溫儀驚呼一聲:「寧兒你怎麼受傷了?!」
她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手臂上還有一道傷痕,轉頭看去,只見自己倉促綁上的布帶都滲透了鮮血,觸目驚心。
瞧見傷勢後,她才意識到從一開始自己手臂上就帶著痛意,只是心中掛著其他事,倒是不曾在意。
她解開布帶,掀開衣袖,任由招月替自己包紮著,嘴上還寬慰著溫儀:「沒事,一點小傷而已。」
溫儀卻放心不下,念叨著要去請大夫來。
還是招月冷靜些,勸阻道:「郡主身份特殊,又與沈少傅有牽連,如今風口浪尖的,還是莫要生事才好。奴婢做事,姑娘還不放心嗎?」
卞寧寧朝著招月柔柔一笑,也是說道:「不過些許小傷,不必興師動眾去請大夫。」
更何況,不過是一記淺淺刀傷,如今沈寒山落入郝盛遠手中,還指不定要受什麼磋磨呢。
她將擔憂與掛念咽了下去,面上依舊是雲淡風輕的模樣。
溫儀對她已十分了解,見她這模樣就知她又在設法粉飾太平,卻也只能順著她。畢竟招月說的對,如今卞寧寧的身份特殊,還是不宜讓太多人見她。
「你們人多,我也只能聽你們的了。」溫儀癟著嘴,看著卞寧寧手臂上那道細長的傷口滿是擔憂。
可卞寧寧卻無心去管那傷口,只一手拿過帶回的博山爐,放在鼻尖輕輕嗅著。
招月隔得近,也聞到了那股鵝梨香氣,問道:「這香可真好聞,即便是燃盡了,還能殘餘如此郁香,定然是上乘香料。」
卞寧寧也微微頷首,呢喃著:「郝連芙被郝盛遠帶走已有三日了吧,而且這香氣我總覺著熟悉,卻想不起來究竟在何處聞見過。」
聽她這般說,溫儀也來了興趣,將小香爐接過去聞了聞,面露驚喜:「這不是繚香閣有名的『夢信』嗎?這香可價格不菲。」
「夢信?」
溫儀點點頭,說道:「此香方是繚香閣的閣主親手所研,傳聞是當年香閣閣主贈與他未過門的妻子的香方,取名為夢信,乃魂牽夢繞、信守佳約的意頭。」
說著,她將爐蓋打開來,食指挑起一絲香灰捻了捻,說道:「我記得南江樓用的也是這香。」
卞寧寧恍然大悟,想起正是在南江樓聞過此香。
「那這繚香閣在何處?」她問道。
溫儀撐著下巴想了想,說道:「我其實對香不算熟悉,沒去過這繚香樓,只聽說是在南城。但在南城何處,只怕得找人去尋尋。但這香閣聲名在外,想來定然好找。」
「南城?」卞寧寧靈光一現,低聲說道,「葉大人與我說,當時郝連芙被郝盛遠的人帶走,正是去了平冶南城便消失不見了。」
難道......
「難道郝連芙如今身在繚香閣?」溫儀驚訝道。
卞寧寧搖頭道:「暫且不知。你可曉得這繚香閣的閣主是誰?」
溫儀木然搖頭,一臉茫然:「不知,從未聽說過。」
可隨即想了想,她卻忽而眸光一亮:「不過照你這般說來,難道這繚香閣也是郝盛遠所有?說不得這郝連芙就被關在繚香閣中!」
卞寧寧沒有言語,亦沒有動作,只擰著眉細思著。
她覺著此事說不出的怪異。
可溫儀卻越想越興奮,篤定道:「寧兒,別猶豫了,定是如此。你想想,若是能找到郝連芙,咱們定能找到沈寒山!」
念及沈寒山,卞寧寧心中也是突得一跳,掙得胸腔都在隱隱作痛。
可思索片刻後,她卻是搖搖頭說道:「可此事怎麼看都像是圈套。」
「圈套?!」溫儀大驚失色,詢問道,「何人的圈套?」
「郝盛遠。」
想明白過後,卞寧寧的語氣也變得肯定:「這是他為我量身打造的圈套。」
「之前葉大人就與我說郝盛遠對我的身份起了疑心,以他的手段,定能將我的過去查的清清楚楚,只怕與荷芙兩姐妹的淵源都了如指掌。」
「而他知曉了我的身份,定然想借我在關鍵時刻要挾父王與太子,所以他得想方設法將我抓去。可如今他是受通緝的叛國逃犯,不敢輕舉妄動,便只能借著我對沈寒山的顧念,與郝連芙的舊識,設下圈套,讓我心甘情願往裡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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