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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寒山拿著藥,聽她細細說著那幾日她與白勻的籌謀努力,嘴角的笑愈發揚起。
「所以這些日子你與他那般親近,是為了幫我驗藥?」
卞寧寧瞥了他一眼,無奈答道:「是啊,可你卻還與我陰陽怪氣,把我同他湊一起,真是小肚雞腸。」
聽著她的責怪,沈寒山卻更加愉悅了:「夫人說的是。那不如夫人打我一巴掌,消消氣?」
「你胡說什麼!我與你還未成婚,莫要在旁人面前也胡言亂語。」卞寧寧上手捂住他的嘴,暗暗心驚還好沒有旁人,不然她定會羞惱得鑽到地縫裡去。
沈寒山最是了解她,知她平日裡規矩都端的極好,自是不能容忍他們還未成親就喚她夫人。只是見她玉麵粉唇,他實在是忍不住想要與她逗笑的心思。
從前不敢,如今她已應了自己的求娶,便也放肆了一回。
他握上覆蓋在唇上的柔荑,捧在掌心,正了神色:「郡主容我這一回,下次再喚,便是洞房花燭之時。」
卞寧寧聽著他一句一句,心道從前竟沒發現他是這般嘴甜之人。
二人相擁而談,從過去到而今,儘是說不完的心緒。直至東方漸白,油蠟漸消,卞寧寧才終於起身回屋。
她沒讓沈寒山相送,獨自走在長廊之下。分明一夜末眠,卻好似有用不盡的精力,步步輕盈。
直至她收拾完躺在榻上,天已亮堂起來,卻仍是沒有睡意。輾轉許久,她才終於攜笑入眠。
整宿未眠,卞寧寧這一覺睡到了下午,連溫儀來叫她用飯,都沒能讓她起來。
午後的烈陽穿過窗戶,直照向她的床榻,她才終於醒了過來。她睡眼惺忪地看向窗外,卻被刺眼地日光灼了眼。
她已許久沒有睡得這般踏實過了。
今日無事,索性她又在榻上綿了片刻,直至未時及半,才終於起了身。待她收拾好,正欲往溫儀院中去,卻見遠處急急忙忙走來一個婢女。
婢女快步走到她跟前,躬身說道:「姑娘,正廳有客等候多時,溫姑娘讓我來尋你。」
有客?
「是何人?」她問道。
婢女卻是搖頭:「奴婢不知,只見是個公子。」
卞寧寧聽完,腳步邁得快了些,隨婢女去了前廳。
待她剛轉過拐角,遠遠隔著花園,卞寧寧就瞧見了端坐在正廳中的清瘦少年。
她走過園中的石橋,還未到前廳門口,廳中之人卻已先一步瞧見了她,站起身來,在廳外迎她。
她快步上前,在來人面前停駐,道了聲:「姚公子久等了。」
姚軒作揖還禮:「無妨。」
溫儀站在姚軒身旁,看著二人寒暄,眼中帶笑:「你若再不來,姚公子都要坐不住了。」
卞寧寧再次道歉,請姚軒入正廳落了座,讓人替他換了盞新茶。
「姚公子的母親,可是已安葬妥當了?」
其實卞寧寧已猜到姚軒會來,但念著畢竟他母親的安葬事宜總還要些時日,就打算自己耐心等著便是。
可她實在沒想到,姚軒竟來得這般快。
姚軒點點頭,說道:「母親生前便不喜繁雜,我便以母親中意的方式簡潔安葬了。」
卞寧寧這才看見姚軒面色不佳,眼下青灰,少了幾分往日的少年氣。看樣子,只怕昨夜也是輾轉難眠。
她試圖安慰姚軒,可設身處地去想,卻又覺得好似說什麼都太過蒼白。
她想起姚軒母親柔和的目光和那份護犢之情,默了半晌,低聲呢喃了句:「姚夫人是個好人。」
姚軒垂下眼,面帶苦笑:「可這世間,卻不是好人,便有好報的。」
卞寧寧直覺他這話意有所指,又想著還沒搞明白他與姚氏之間的恩怨究竟為何,便也直截了當地問道:「今日姚公子前來,可是有事要與我和溫儀相商?」
姚軒站起身,卻是朝著卞寧寧和溫儀各深深鞠了一躬,良久過後才直起身來:「今日叨擾,所求為三。」
「其一,是謝過青竹姑娘送信之恩,讓在下能及時趕到,替母親送終,妥善安葬。」
「其二,是謝過青竹姑娘與溫儀姑娘大義相助,還我母親和玉鎖的公道。」
這兩樁事,皆在卞寧寧意料之中,猜到玉鎖已將實情都告訴了他。
她頷首應下,說道:「姚公子不必掛懷,此乃我與溫儀情願所為。」
她更想知道的,卻是這第三樁事。
而姚軒說完卻頓了片刻,她靜心候著,並不催促,待姚軒長舒一口氣後,才聽他緩緩開口。
「這第三樁事,便是想告訴二位,我舍下母親,付出所有,也要去定國公府的真相。」
卞寧寧與溫儀相視一眼,見溫儀連眉梢都是喜色。她按下心中的驚詫,朝著站在廳外的婢女示意。
那婢女是個伶俐的,趕忙將廳門關了起來,退出了十步遠,垂首候著,待人吩咐。
待廳中暗了下來,只余他三人,姚軒才再次出聲道:「我知道,我的到來讓溫儀姑娘多有頭疼,同他人一樣,認定我是衝著定國公留下的家產財富而來。所以二位姑娘這才一番周折來了這遙州城,只盼能抓住我的把柄,好讓我倒戈棄甲。」
說到此處,他自嘲一笑:「就連姚氏都相信了,以往我當真是為了錢財而來,只需一些小錢,就能輕易把控我。可事實上,只我自己知曉,我對旁人的東西,沒有半分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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