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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寒山看她這模樣,便知勸不了她:「那你得跟緊我,不可獨自一人。」
陶靖看似是為了朱果兒來,但此前謝三娘奉陶靖之意對付卞寧寧一事,他也不曾忘記。
但此番陶靖帶走朱果兒,還故意留下字條,只怕不僅僅是為了朱果兒,他唯恐這是陶靖的調虎離山之計,還是將卞寧寧帶在身邊更為穩妥。
而卞寧寧這幾日也與客棧老闆娘熟悉了。客棧老闆娘是個老實本分的熱心婦人,成婚多年一直無所出,本就稀罕孩子。因此她絲毫沒有推脫,將劉禮抱了過去,讓卞寧寧安心去辦自己的事兒。
二人這才出了門。
夜幕降臨,卞寧寧看著人煙漸少的街巷,有些無措:「我們就這般去嗎?」
就他二人,若是陶靖另有所圖,他們毫無招架之力。更何況沈寒山身上還有傷。
「我們先去找九王爺。」沈寒山往東邊的街巷望去,遠遠地瞧見一片彩樓歡門,正是卞亦楓住的客棧一角。
卞寧寧也不猶豫,跟著沈寒山朝卞亦楓落腳的客棧走去。
而此時的卞亦楓正悠然自得著,剛酌了點小酒,躺在塌上聽著屏風外的伶人哼著小曲兒,卻忽聞一陣急切的敲門聲。
他有些不耐煩地撐起身子,伶人們連忙止了聲音。
「誰啊?大晚上來煩人。」
沈寒山輕聲應了一句:「開門。」
卞亦楓起身走了出去,稟退了一眾伶人,這才斜斜地倚在門框旁,抄著手看向面前一臉愁色的卞寧寧:「怎麼了?他欺負你了?」
他指了指一旁的沈寒山。
卞寧寧搖頭,焦急地說道:「我的一個朋友失蹤了。」
卞亦楓聽完卻是打了個呵欠,眼角都沁出了困淚。
「那你們來找我做什麼?」
沈寒山見他這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接過話道:「她被陶靖帶走了。」
「陶靖?」卞亦楓來了精神,「郝盛遠門下那條走狗?」
「是。」沈寒山頷首。
卞亦楓直起身子,眸中閃著危險而迫切的光芒:「說吧,去哪兒找?」
「蓮經寺。」沈寒山雙手背於身後,如雪下青松,挺拔獨立。
卞亦楓回身走回屋子,一抬手,就見一個僕從上前仔細妥帖地為他穿戴好,令一個僕從則出去安排車馬。
那僕從與卞寧寧擦身而過,將頭埋得低低的,但她卻仍是瞧見了那線條分明的側臉,膚白賽雪,比女子還要細膩。
好像剛剛那群魚貫而出的伶人,也皆是男子。她不禁不合時宜地想起一個傳聞。
難道她這九皇叔當真是個斷袖?可今早她分明瞧見卞亦楓在蓮經寺前,往那姻緣樹上掛了根紅繩。
她出神之間,卞亦楓已經收拾好朝外走去,她也趕緊提起裙角小跑跟了上去。
要說有卞亦楓在的好處,除了有隱藏在附近的高手護衛,那便是連出行的馬車都是華貴奢靡的。
可卞寧寧看著四角墜著金鈴的黑楠木車輿,兩匹通體黝黑的千里寶駒正在百無聊賴地蹬著蹄掌,心覺無奈。
坐這般招搖的馬車去尋人?只怕朱果兒撐不到那個時候。
「騎馬吧,快些。」卞寧寧說完便上手解開馬匹身上的套繩。
卞亦楓瞧了眼沈寒山,湊了過去,悄聲說道:「記得欠我個人情。」
沈寒山並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還以為他在說幫忙找朱果兒一事。可隨後卻又聽卞亦楓略顯惋惜的聲音傳來。
「那便騎馬吧。」
他翻身上門,居高臨下地朝著卞寧寧說道:「丫頭,本王只有兩匹馬,你就跟沈少傅同乘一馬吧。」
說罷,卞亦楓輕狂一笑,揮動長鞭,駕著寶駒奔馳而去。
沈寒山這才反應過來卞亦楓說的人情是何事。他不著痕跡得勾了唇角,面上卻是淡然如常。
他端坐在馬背上,朝著卞寧寧伸手:「上馬吧,事不宜遲。」
卞寧寧怔在原地,不可置信地抬首望他:「堂堂九王爺,只有兩匹馬?」
沈寒山伸出的大掌依然懸在空中,並未收回,甚至朝著卞寧寧更近一寸:「即便還有其他馬匹,沒有他的允許,他的僕從也不會讓我們驅使的。」
這話說的是事實,只是這事實之中究竟有沒有摻雜私心,卻只有他自己知曉。畢竟九王爺身邊的人,如何會不認識太子少傅?
卞寧寧猶豫了剎那,卻終是咬牙伸手,搭在了沈寒山的掌骨之中。沈寒山微微用力,便將她勾上馬,跨坐在他身前。
待她坐定後,沈寒山手持韁繩,雙腳踏馬,便往那蓮經寺而去。
馬背狹窄,卞寧寧整個身子都被囊括在沈寒山的懷中。
後背傳來一陣滾燙的灼熱感,讓這夏夜也平白地更燥了一些。她捏了捏方才被沈寒山握過那隻手,仿佛上面還殘留著他的餘溫。
耳邊傳來呼呼的風聲,卻依然靜不了她的心,甚至不敢回頭瞧一眼身後之人。
心裡不禁嘆氣自嘲。
她如今面對沈寒山為何這般扭捏,而沈寒山卻仿若無事一般。
但事實卻是,她不回頭,自然是瞧不見沈寒山嘴角那彎怎麼也壓不下來的淺笑。
馬蹄聲聲,一刻鐘後,二人終於到了蓮經寺前。而卞亦楓抱手站在寺前,好似已等了他們許久。
「為何陶靖會選在蓮經寺?」卞寧寧看著緊閉的寺門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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