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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葉辰安聽完,也覺有理:「若是被下藥,倒是很容易被查出來,而迷香,卻是無形無狀,難以察覺。」
「這種種疑點都說明劉姑娘是被人謀害,也基本確定兇手是個習武的男子,他先用迷香將劉姑娘迷暈,放倒在榻上,然後再用匕首刺向劉姑娘,偽造成劉姑娘自殺的模樣。」
卞寧寧將種種發現概括了一番,卻又說道:「但我還有幾點沒想明白。」
「這窗戶和房門都從屋子裡落了鎖,兇手是如何進來,又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
「等會兒我派人來這屋子好好查探一番。」葉辰安說道。
窗戶和房門都落了鎖,兇手卻依然來去自如,說明這屋子裡一定還有別的出口。
沈寒山則是繞著屋子裡走了一圈,半晌後說道:「而且,這裡只怕並不是劉姑娘被迷暈的地方。」
「為何?」卞寧寧迫切地問道。
沈寒山抬手指了指羅漢榻下方,說道:「劉姑娘的繡鞋少了一隻,而足底卻十分潔淨。」
念及此,卞寧寧的雙眼都似耀著光亮:「所以劉姑娘是自己走到了某個地方,卻被迷暈。兇手為了偽造自殺,便將她背了回來將其殺害,卻沒想到劉姑娘在中途意外丟了一隻鞋?」
「那還請葉大人派人將這府中好好搜一搜,若是能找到另一隻繡鞋,說不定就能知道劉姑娘生前去的最後一個地方究竟在何處!」
她直覺劉芸生前去的地方,就是等待遺願中所說的「他」的地方。找到這地方,或許就能查到劉芸在等的人究竟是誰了。
「我等會兒就派人來搜查。」葉辰安也覺看到了希望,對沈寒山也是暗暗嘆服。
「那這嫁衣,沈少傅覺得,是兇手將劉姑娘迷暈後換上的,還是劉姑娘被迷暈前,自己換上的?」
卞寧寧雖說不願承認,但沈寒山確實是才思過人。索性她也不彆扭了,將她的疑惑問了出來,心想著說不準沈寒山也有所發現。
而沈寒山也當真沒讓她失望,說道:「沈某猜測,這嫁衣當是劉姑娘自己換上的。」
沈寒山走上前,將劉芸交疊於腹前的雙手挪開。
「現在的衣裙,是青竹姑娘驗完屍後重新為劉姑娘穿上的,尚且可以看到內里的襦裙系得十分粗糙,胸前六粒珍珠扣飾,卻是扣錯了一顆。」
「青竹姑娘不曾穿過嫁衣,自然不知穿著嫁衣的繁瑣步驟。但是,方才進屋時,我卻看到劉姑娘的嫁衣穿著得十分整齊,每一根裙帶都系得一絲不苟,毫無錯處。」
「青竹姑娘尚且是女子,都不能做到這般仔細,而兇手是男子,又如何能做到?」
沈寒山說得頭頭是道,只念著能為卞寧寧解惑,卻並未注意到身旁的兩人看他的眼神愈發奇怪。
葉辰安打心底里認同沈寒山的這番話,卻實在忍不住好奇:「沈少傅為何對女子的嫁衣這般有研究?」
正如他所說,青竹姑娘尚且是女子都未能將嫁衣穿戴整齊,沈寒山身為男子,卻為何能一眼就看出這嫁衣的端倪來?雖說沈寒山是出了名的博學多識,卻也不至於會專門去研究女子的嫁衣吧。
沈寒山身子一僵,卻下意識看向卞寧寧,便見她也不解地看著自己,而後就聽她出聲道:「這女子衣飾本就繁瑣,嫁衣更甚,但沈少傅說得沒錯,我驗屍前也發現劉姑娘身上的嫁衣穿戴地十分整齊。因著我平日裡不喜繁瑣,方才竭我所能也未能將這嫁衣恢復全貌。」
「我雖知沈少傅閱覽群書,卻不知連女子的嫁衣都這般了解。」
沈寒山無奈,卻是站在原地一言不發。往日裡傲然清冷的模樣不再,仿佛是個被人折了翼的燕雀,竟難得的有一絲促狹。
「沈少傅若是不願說也不必勉強。」
卞寧寧覺得,她對此事也並無多大的好奇心。縱然她猜想沈寒山這些年為誰準備過嫁衣,又與她何干?
葉辰安也反應過來自己似是有些多嘴了,正想致歉,卻聽沈寒山低醇而沉鬱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難以言說的無力之感。
「我曾經有一個拼了命都想娶的女子。」
卞寧寧原不想聽,正欲走開。可剛抬腳邁了一步,聽了這話,卻仿佛雙足被灌了鉛似的,挪不動步。
沈寒山望向她,卻只能看到被髮絲繚繞的側臉。
她並未看他,只直直望向遠處,可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卻分明空無一物。
「我親手為她準備了嫁衣,日日看,夜夜盼,便是再繁瑣,也該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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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誰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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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寒山說完,也不再看她,仿佛只是說了件再稀鬆平常不過的事情。
葉辰安只覺好似無意戳到了旁人的痛處,想來沈少傅這段往事並沒有什麼好結果,不然沈少傅也不至於年近雙十,還仍未成親。
之前他就聽人說過,多少高門權貴派人來替自家女兒說媒,卻都被沈寒山一一婉拒。他原先以為沈寒山只是醉心公務,卻沒想到還有這樣一段故事。
「沈少傅也是個痴情人。」
沈寒山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而卞寧寧只定定地站在一旁,看似眺望著屋外不知何處,心裡卻千回萬轉。
而眉眼之中的訝色流轉,卻最終不過落在她的粉唇之上,化作一抹淡然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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