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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就是我的家事,與你們無關。我該說的都說了,走吧。」
話音落下,天際的殘光也霎時消弭,天竟然就這般暗了下來。烏雲蔽日,隱隱有驚雷之聲,顯然有場大雨即將滂霈而下。
卞寧寧望著方秋卉蹣跚走回屋子的背影,心裡五味雜陳。
方秋卉這個態度,便是擺明了不會告訴她們真相,她們也無可奈何。而且這番話,似乎還有警告的意味。
又到了日落之時,縱然心有不甘,她們三人也只能先行離去。
待三人走上了前院的長廊,便正巧碰上了昨日給方秋卉送飯的婢女,手裡提著食盒。
送飯的婢女自遠處緩步走來,面無表情,只盯著足尖認真行路。
卞寧寧知道,這是方府的規矩,不許下人多言多看,隨處行走。
聽聞方家老太爺雖已不理世事,卻偏偏十分看重規矩,尊卑貴賤,分得極清,對府里的下人尤甚。若是有一兩個不聽招呼的,也是行事果決,直接打上三十板子,發賣到瓦舍窯子裡。
因而方家的下人,極其守規矩。
卞寧寧也深有體會,這幾日從未在方府中聽哪個下人多嘴嚼舌過。就連今日她們來,朱衛大聲呵斥白勻,門口的婢女小廝也是一臉淡然,只敢默默聽著,不言不語。
也正因如此,方秋卉的院子,除了送飯,其他時候都見不著有人來。
卞寧寧回頭再看了眼遠去的婢女,卻好似突然想起了什麼,頓住了腳步。
溫儀和白勻沒注意,走出了五六步遠,才發現她沒跟上來。
「怎麼了?」溫儀走回她身旁。
卞寧寧面色猶疑,似有些不確定:「那個婢女,應當就是給姚夫人送藥之人。」
溫儀想了想,問道:「你的意思是,姚夫人的藥,是加在飯菜里的?」
仔細想想,若是有人要背著方府的人給方秋卉送藥,好像當真只有這個法子。
卞寧寧頷首,依舊望著婢女消失的方向。
「可為什麼是她,卻不是前幾日我們見到的另外一個?」溫儀追不解,只覺得那婢女看起來沒什麼特別的。
這幾日她們都守在方府中,給方秋卉送飯的兩個婢女她們都見過。可為何卞寧寧這般肯定就是今日這個?
卞寧寧轉回身來,神色肯定決然:「那你可還記得另外那個婢女給姚夫人送飯時的模樣?」
溫儀皺了眉,認真思索了起來,幾息過後,才緩緩說道:「那個婢女送飯,就是把飯放在月亮門外,等姚夫人吃完了就收拾離開。」
「那她可曾同姚夫人說過一句話?」
「不曾。」
「那這個呢?」
卞寧寧微微抬手,伸出蔥白玉指,朝著方秋卉院子的方向指了指。
「這個……」
溫儀想了想,突然記起昨日這個婢女送完飯後呵斥方秋卉的模樣。
那婢女指著方秋卉,看似十分嫌棄,嘴裡說著不許她浪費,必須得把那碗飯吃完。
昨日不覺得,只當那婢女脾氣不大好,見方家人冷落方秋卉,便也見風使舵欺負她。
可現在想來,卻覺得這女子的言行十分的多餘。她何苦要說上這麼一句話?方秋卉吃與不吃,浪費不浪費,與她有何干係?
更何況,此前也聽說方家人極重規矩,怎會有如此蠻橫的下人?
「這個婢女多嘴多舌,確實奇怪。」溫儀亮著雙眸,朝著卞寧寧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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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石頭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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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勻在一旁聽了片刻,了解了個大概,卻是說道:「就因為這個婢女送飯的時候話多了些,就認定是她送藥,是否有些偏頗?」
卞寧寧聽了也是點點頭:「這只是我的猜測罷了,但如今也沒有別的線索了,無論如何,我得確認一番。」
溫儀橫了眼白勻:「白大夫這般有本事,可有什麼高見?」
「不許叫我白大夫。」白勻指著溫儀,咬牙切齒道。
溫儀無所謂地吐吐舌頭,挽上卞寧寧的手臂說道:「你想怎麼做?我都聽你的。」
卞寧寧又回身望了眼身後,似是有些猶豫:「還未想好,先回吧。」
說罷,三人便離開了方府,在天色大黑前,回了卞亦楓府中。
剛走到前廳,就見卞亦楓正坐在前廳中喝著茶,而他對面還坐著個沈寒山。
「咦?沈少傅這是大好了?」溫儀湊上前去,一臉笑意地看著沈寒山。
沈寒山心裡詫異,面上卻仍是如常。他看了眼卞寧寧,心道看來溫儀也知曉了他所隱瞞之事,不然以溫儀的性子,以往都該給他秀她的鞭子了,如何還會這般和顏悅色。
「多謝溫大小姐關心,在下已大好了。」沈寒山牽起唇角,柔和地笑說道。
而一旁白勻見狀,卻是大驚,才知原來溫儀還有這等溫柔的時候。他看了眼沈寒山,不過就是個皮相不錯的小白臉,也沒什麼特別的。
看來這溫大小姐不僅腦子不好,眼光也不大好。白勻站在一旁,心裡暗自忖度著。
而卞寧寧也走上前,卻是問道:「丹荔呢?她可一併來了?」
卞亦楓喲了一聲,調侃道:「你什麼時候和丹荔成了好姐妹了?此前不是還為了……」
話還未說出口,沈寒山就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他便只能笑著把話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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