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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下亥時已然過半,空街寂巷,無一絲雜響,與白日裡的熱鬧截然不同。
「陶靖之所以能一直在太師門下做事,是因其在幫太師做一些不入流的勾當。」沈寒山凝視著朱門之上的墨色漆匾,刻著蓮經寺三個大字。
卞寧寧不解:「不入流的勾當?」
「聽說前不久有人上奏了一樁販賣女子的案子,刑部不痛不癢地搗了幾個黑市。」卞亦楓悠悠地說道。
「那跟蓮經寺有何關聯?難道這真正的窩點在這蓮經寺?」
沈寒山頷首,冷眉寒眼:「不錯,而且背後真正的主人正是郝盛遠,陶靖則是替他賣命擋刀的工具而已。」
卞寧寧瞬間醍醐灌頂般,瞭然一切。
看來郝盛遠還涉足了販賣女子的行當,但他自然是不會自己出手,那麼陶靖就是替他操縱這一切之人。
只是她沒想到,這蓮經寺,佛門聖地,居然藏匿著一個販賣女子的窩點。神佛腳下,也敢如此為所欲為,可見其有多麼妄自尊大。
不過……
「你為何知曉這些?」卞寧寧橫眉看向沈寒山,餘下的半句無須出口,便已知其意。
難道沈寒山也有參與此事?
沈寒山淺勾嘴角,絲毫不惱,對她的猜疑已是習以為常。
「你可還記得劉夫人說的,郝盛遠想把劉芸送給匈奴首領?」
「自然記得。」
「原本我確實不知郝盛遠竟涉及這些勾當,此前刑部查案我也並未多想。可劉芸一案卻點醒了我,派人去查,竟當真查到郝盛遠不僅要將劉芸送走,更是借著販賣女子來穩固與朝中群臣和匈奴之間的關係。」
那日郝盛遠要塞給他的女子,應當也都是強買強賣來的良家女子。
沈寒山不厭其煩地將一切解釋給了卞寧寧,見她終於卸下了面上的防備,這才又繼續說道:「前幾日我得知這蓮經寺有異,卻一直沒來得及派人來查探。不想這陶靖,卻親自送上了門來。」
卞亦楓聽完這一番話,卻是嗤笑一聲,拍了拍沈寒山的肩頭,眼裡含著幾分同情:「沈少傅也是不易啊。」
「丫頭,別那麼多疑。在這件事上,郝盛遠需要的是一條衷心不叛主的狗,可不是能與他抗衡的刀。」
對郝盛遠而言,沈寒山的用處可比陶靖大得多,他絕對不會因小失大,讓沈寒山來沾手此事。更何況,沈寒山已官至太子少傅,他定然不會將自己這麼大一個把柄交到沈寒山手中。
卞寧寧也想明白了這一點,便點點頭不再作聲,心裡也有些懊悔,總是不自覺地懷疑沈寒山。
沈寒山這次捨命救他,她該記著的。
卞亦楓見她沉默,便知她懂了他的意思,便又繼續說道:「這蓮經寺求姻緣的聲名,想來也不是空穴來風,只怕是有人刻意為之。」
蓮經寺一年四季,日日都有數不清的妙齡女子來參拜求姻緣,絕不是偶然。
「那天茴鎮可有上報過女子失蹤的案件?」卞寧寧問道。
沈寒山搖頭,冷冷一笑:「這天茴鎮,如今就是郝盛遠的後院,任他胡作非為,無人能管。」
說罷,他便繼續往廟門走去。
可卞寧寧突然捉住他的衣袖,擔憂地說道:「陶靖堂而皇之讓我們來,只怕是個陷阱。」
這裡是陶靖的地盤,就這麼進去,豈不是羊入虎口?
沈寒山下意識想握住她的手,卻在碰到她的衣衫之時退卻了。
他收回手背到身後,十分坦然地說道:「別怕,究竟誰才是那個瓮中之鱉,去了才知。」
卞亦楓撫掌大笑,對此番話甚是認同:「不愧是你沈寒山。」
「不過郝盛遠欠我的那筆債,也是時候該討些回來了。」
說罷,二人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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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以一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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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經寺坐落於天茴鎮西北方,坐山靠水,藏風聚氣,正是風水極佳之地。
只是這風水寶地今夜卻格外的僻靜。
卞寧寧仰頭看了眼那棵參天的姻緣大樹,數不盡的紅色絲絛迎風招搖,帶起一陣細微的沙沙聲。
「走吧。」沈寒山從她身旁掠過,在緊閉的寺門外站定。
卞亦楓卻不急不徐地踱步過來,環顧四周後,朝著沈寒山出聲道:「那我就先去做我該做的事了。」
「你們自己小心,差不多時候就出來,可別貪玩。」
說罷,卞亦楓狡猾一笑,便朝著姻緣樹後的那條小道走去。
卞寧寧有些疑惑,直覺這二人好似密謀了些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
沈寒山轉頭看向身旁的少女,知她心中有疑,便解釋道:「陶靖來一招請君入甕,那我們便來一招出其不備、聲東擊西。」
「你的意思是……」
「陶靖此番這般明目張胆讓我們來,就是篤定了我沒有幫手。可天助你我,竟在這兒遇上了九王爺。有九王爺的助力,這局勢就全然不同了。」
卞寧寧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雖不知道卞亦楓要做些什麼,但她對這個九皇叔還是有些信任的。
沈寒山繼續說道:「你同九王爺呆在一處更安全。」
卞寧寧卻無畏輕笑:「這話該我同你說。」
「與朱果兒的約定,是我自己應下的,原就與你無關。今日陶靖即便是借她設陷阱,也定然是為著我來的,畢竟他奉命將我趕出平冶卻一直沒有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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