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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緩緩又走到牆邊,情不自禁地抬起手,觸摸向那面有些斑駁的白牆。
白勻似也有些難以啟齒,頓了半晌,才說道:「我想問,你方才說我英俊,是真心還是假意?」
溫儀霎時收回手,看著面前的白牆,怒火中燒,讓她頭腦都有些發熱,恨不得當即便衝過去暴打白勻一頓。
可窗外天色已暗,她雖惱怒,卻也不敢破壞計劃。
她扯著九節鞭,痛罵了句:「神經病!」
白牆那頭傳來一陣低沉的笑聲,與她的憤怒不同,滿是歡愉。
溫儀走到床榻上,憤憤地躺了下去,覺得實在不解氣,又朝著被子砸了兩拳。可誰知一個沒注意,竟砸到了床沿,頓時讓她痛呼出聲。
白勻的笑停了,轉而是急切地關心:「你怎麼了?」
溫儀故意不吭聲,假裝沒聽到,任白勻怎麼敲,她都不理會。
她躺在榻上,聽著白勻的聲音,心裡也是百轉千回,暗怪自己方才竟然以為......
實在是荒唐可笑,她溫儀從來不需要與男人相伴!
她拉過被子掩住自己的頭,將一切動靜都隔了去。她躺著榻上,腦子裡一片繁雜,竟就這般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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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陰差陽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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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昏時分,卞寧寧卻毫無睡意。
她心中記掛著丹荔,即便躺在床上,也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不久後,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伴著若有似無的亮光,朝院中而來。她知道是那些假尼來了。
她起身,沒有燃燭,輕手輕腳地走到窗邊,透過細小的縫隙往外看去。
果然,正有兩個穿著道袍的女子正端著竹盞,呈著搖搖燭火,往沈寒山和白勻的屋子走去。
假尼的面容瞧不清,卻能見她們脫下了帽子,散發耷在肩頭,直垂腰際。
卞寧寧無聲冷笑,坐回了床榻。
她坐著,卻又覺著不舒坦,便起身用銅盆里的涼水淨面。
可那水撲到面上,她卻覺得還不夠涼,平不了她那不安生的心跳。可奈何怕被那兩個假尼發現,不敢出去打水,便只能呆坐在窗邊的燈掛椅上,望向窗外,院中卻已空無一人,唯見沈寒山與白勻的屋子還亮著燈。
原先她最不喜坐這燈掛椅,因其僵硬不舒,坐在上頭的時候,連手都無處安放。
可今夜她卻端坐在燈掛椅上,後背緊貼著椅背,雙手交握置於膝頭,巋然不動,與屋子裡的濃夜融為一體。
不一會兒,她瞧見沈寒山屋中的燭火滅了,再沒有絲毫動靜。
她嘆了口氣,也不知自己在想些什麼,本就是她讓沈寒山去套那假尼的話,現下她卻愁上了。
可若說她是不相信沈寒山,卻也不是。她堅信沈寒山不會當真做出什麼不規矩的事來,只是想著沈寒山要與旁的女子言笑晏晏,她心頭就堵得慌。
這種感覺,比此前得知丹荔喜歡沈寒山更甚。
想到丹荔,她又納了思緒,逼著自己去謀劃丹荔一事。可想來想去,如今沒有丹荔半分消息,如何謀劃?
就這樣坐了會兒,心裡五味雜陳,她終於漸漸犯起困來。
索性她也躺回榻上,想著無論如何,明日自有分曉。
可頭才剛剛沾上竹枕,卻聽門外傳來一陣輕緩的腳步聲。她坐起身,挪到屋門後,就聽一陣細微的敲門聲傳來。
這個時辰會有誰來尋她?沈寒山和白勻想必正忙著,難道是溫儀?可門外昏暗,瞧不清。
她猶豫了片刻,將門開了一縷縫隙。
「別怕,是我。」那一縷縫隙外,沈寒山正立在外頭,柔聲說道。
卞寧寧覺得奇怪,將門打開了來,輕聲問:「你怎麼來了?」
沈寒山邁進她的屋子,她才發現他身後還跟著雁之,而雁之的肩上正扛著個假尼。想必正是方才進沈寒山房中那個。
她連忙將門大打開讓雁之進來,而後謹慎地環顧了圈院子,這才將門輕輕關了起來。
雁之將那女子放倒在地上,輕拍了拍她的臉頰喚了聲:「姑娘?」
那女子似是睡著了,閉著眼將身子蜷縮起來,而後嘴裡呢喃著什麼。但聲音太小,聽不清楚。
「你不是套話嗎?怎麼把她打暈了?」卞寧寧有些不解,可言語裡卻沒有怪罪的意思,反倒是帶著些鬆快。
即便她掩藏的很好,可沈寒山向來心思靈敏縝密,聽出了她話里的歡愉,幽深地看了她一眼。他看不見她的眉眼,卻好似能看見那雙靈動的眸子,里氤著燭照琉璃般的彩光。
「沒打她,只是給她灌了些烈酒罷了。」沈寒山邊說邊坐到木桌旁的圓凳上,順手將桌上的蠟燭給點燃了。
幽昏的燭火照亮了幾人圍站的地方,卞寧寧這才發現地上的假尼面頰通紅,她微微欠身,果然嗅到一陣撲鼻的酒味。
「她醉成這般,該如何問話?」她問道,看向沈寒山。
沈寒山卻不急,只朝著雁之使了個眼色,令雁之先退下了。
「不急,長夜漫漫,你我在此處等她稍清醒些再問。屆時你在暗處,聽著便好。」
「為何不在你屋中等?」
「我若不來,你能睡得著?」
沈寒山笑了,顯得愈發俊朗,仿佛參天的大樹,忽而開了滿樹的飛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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