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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沈寒山接過話來,悠悠地看了雁之一眼,「你且去辦我交代給你的事,其他的事情我自有打算。」
雁之點頭:「那這幾日雁之不在,主子小心些。」
這劉夫人之事要追溯到多年以前,要查起來,定然不是朝夕之事。說罷,雁之點地飛身,再次消失地無影無蹤。
沈寒山又到院中站了許久,直到耀月擢升,繁星點點,他才終於起身回屋。
可剛走到屋門前,他看了眼自己的衣袍,不禁皺了眉。他便又轉身出去,喚了個婢女送了些水進來。
那婢女正是白日裡為沈寒山送水之人,現下又被喚到,竟有些受寵若驚,大著膽子肖想起來。
她將水送進了浴房,正猶豫著該如何開口讓她留下來伺候,卻又聽沈寒山不冷不熱地說道:「出去吧。」
婢女心中失望,只好邁著緩慢的步子往外走去。
「等等。」沈寒山卻又突然出聲。
婢女欣喜萬分,只覺沈少傅定是要她近身伺候,她連忙走上前,嬌嬌媚媚地說道:「婢子白梅,沈少傅可是還有什麼吩咐?」
她自報了姓名,紅著臉垂首等著沈寒山喚她。一片霧氣氤氳之中,她偷偷看向身前的男子,挺拔俊俏,眉如遠山,眼若璨星,雖說今日比平日裡看起來更為粗糙,卻反而讓她更加心潮澎湃。
沈寒山見她這副模樣,卻是連眉心都染上不耐,冷聲說道:「你再去打盆水來,替榻上的姑娘擦洗下身子。」
白梅頓時覺得像是站在寒冬臘月天裡,還被當頭潑了盆冷水,徹骨的寒冷,霎時呆住。她以為她在少傅府熬了這麼久,終於盼到了出頭之日,卻沒想到竟是為了另外一個女子。
沈寒山見她站在原地未動,便厲聲斥道:「還不快去。」
白梅這才反應過來,忙不迭地出了浴房。她一路失魂落魄地打了盆水來,送到了沈寒山的臥房中。她見榻上的女子依舊昏睡不醒,隔著朦朧的紗幔,她也不禁好奇這女子究竟是何人,竟讓沈少傅這般上心。
白日裡因著沈寒山在,她也不敢多瞧,現下這臥房裡只有她一人,且她本就是奉了沈寒山的意思來為這女子擦洗,遂膽子也大了起來。她將紗幔撩起,仔細打量著榻上的女子。
可待她看清榻上之人的面容,卻是忍不住驚嘆,當真是好美的女子。
雖說這女子依然昏睡著,可那面龐白皙無暇,長長的睫羽輕垂,在燭火下拉出了一道道暗影,當真是一副病弱美人的模樣。
白梅心中雖訝異,猜測著這女子與沈少傅之間的關係,卻也只能規規矩矩地為榻上的女子擦拭身子,並為她換上了一身乾淨的衣裳。
待她收拾完,剛出臥房就見到正靜靜守在屋子門口的沈寒山。
沈寒山已沐浴完,換了身闊袖長衫,被水沾濕的長髮只用一根木簪松松挽起,沒了往日裡掌權者的傲氣,卻多了幾分瀟灑放逸,倒真像是戲文里說的風流書生。
見他這副模樣,白梅心中更是嘆惋。片刻之間,她以為她與榮華不過一步之遙,卻不想竟是天差地別。她自詡貌美,然而跟榻上的女子比起來,卻像是無知村女。
一路想著,待她回到下房後,卻仍是忍不住嘆氣。
跟她同屋的婢女見她這模樣,便隨口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白梅瞥了她一眼,懊喪地說道:「秀春,你說咱們沈少傅平日不是從來不沾女色嗎?為何今日卻帶回來了個女子?」
秀春整理床鋪的動作一頓,轉過身來,眼裡閃著異樣的光芒:「沈少傅帶回來個女子?什么女子?」
白梅搖了搖頭,仍是嘆息:「不知道。但沈少傅對她格外上心,那女子似是生病了,沈少傅竟然讓她睡在他的臥房!不過那女子生得當真是美,就跟畫兒里的仙女似得。」
秀春卻有些愣神,過了會兒才又看向白梅。
她知道因著白梅生得有點姿色,對沈寒山也存了幾分心思,卻一直沒尋到機會,遂挽上白梅的手臂故意說道:「能有多美?我不信還能美過白梅姐姐。」
白梅聽完果然是喜笑顏開,假意拍打了下秀春,嬌笑道:「你淨胡說。」
二人嬉笑間,夜也漸漸深了。
而沈寒山的臥房中,卻是徹夜燃著燭火。
他手持書卷,在臥房中的書案後坐定,修長白淨的指尖翻過澄黃的書頁,時不時地抬頭看向對面床榻上躺著的女子。
卞寧寧已經昏睡了許久,卻仍未醒來,沈寒山有些著急。
他緩緩站起身走到床榻邊,正思考著是否要再找個大夫來看看,就見卞寧寧終於悠悠轉醒。
卞寧寧抬手覆上自己的雙眼,遮擋住刺眼的燭光。
沈寒山見狀,便將床榻邊的燭火滅了,只留了遠處桌案上的燃燭,屋中的光線霎時暗了下來。
卞寧寧這才睜開眼看向床榻邊的人,沙啞著出聲問道:「這是哪兒?」
「我的臥房。」沈寒山如實相告。
可卞寧寧聽完卻是娥眉微蹙,掙扎著坐了起來。沈寒山想伸手去扶,卻被卞寧寧抬手阻止了,她現在並無不適,身上也有了力氣。
「我無事。」卞寧寧說道,「我們得救了?我這是睡了多久?」
沈寒山在榻尾坐定,答道:「我們在暗室中被困了一天一夜,你也睡了許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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