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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良久,白燼才緩緩將深埋的頭抬了起來,嘴裡還留著一絲甘甜的味道,他看了看被他壓/在身/下的孟凜,心裡的弦突然撥動了下。
孟凜剛急促地呼了幾口氣,突然感覺脖子上一暖,白燼的手正伸到他的脖頸,好似在輕輕地解開他披著的狐裘衣帶。
孟凜下意識慌了會兒神,他扯了扯白燼的衣袖,「白燼,你……」
白燼手上沒停,只繼續將孟凜的狐裘解下了,然後淡淡地說了句:「地上涼。」
孟凜的狐裘被解開,一絲清醒但又不明顯的涼意爬上了身,他突然有了些不好的預感,接著一雙手不輕不重地觸到了他的腰,孟凜差點敏感地彈坐起來,可他腰間突然受力,白燼竟摟著他的腰,將他打橫抱了起來。
孟凜:「……!」
他頭一次被白燼這樣抱著,情緒一時不知該何處安放了,他脫口道:「白燼你放我……下來……」
白燼卻充耳不聞似的,只抱著孟凜離開了窗戶邊,往房間深處走。
孟凜心裡有了猜測,他一邊緊張,卻又的確覺得這氛圍似乎烘托到了合適的時候,親也親了,抱也抱了,只是從前的那次他印象深刻,如今白小公子怕是還生著氣,要是現在再來一次……自己怕是要凶多吉少。
房間裡邊一片漆黑,白燼看不見孟凜的表情,卻感覺到懷裡的人好像有些異樣,他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手還無處安放地往他衣服上蹭著,白燼皺了皺眉,問道:「你緊張什麼?」
「……」孟凜心道:他這不是明知故問?
依著感官白燼似乎停在了床邊,孟凜咽了咽口水,心裡不覺嘆了口氣,像是下了什麼決心,「那個……」
孟凜閉上眼睛道:「白燼,你輕點。」
白燼斂眉沉默了會兒,才道:「好。」
接著白燼彎下身來,他把孟凜放在了床上,動作輕拿輕放似的,讓孟凜躺好了,才緩緩將手抽了出來。
白燼特意放輕了聲音,「你……早些歇息。」
孟凜:「……?」
白燼說完便往後退了幾步,一身灰色的衣服融在了黑暗裡。
「白燼……」孟凜一下坐起身來,下意識朝白燼伸出手去,卻在黑暗裡沒抓到他的衣角,孟凜抓了個空,心裡也突然有些空蕩蕩的,「你要走?」
白燼站在暗處讓人辯不出方向,空氣中一陣安靜,才傳出了「嗯」的一聲。
孟凜眼眸沉了下去,他自嘲地想了會兒:我在期待什麼?
白燼的聲音又從暗處傳來,他輕聲道:「我明日再來。」延膳汀
白燼抿了抿嘴,似乎猶豫了會兒,「你明日還會這般躲著我嗎?」
「不會了。」孟凜心裡突然心酸起來,但他又特意將聲音揚了上去,混著些讓人聽起來顯而易見的笑意:「你在這裡,我還能躲去哪裡?」
孟凜說完,白燼沒回話,房間裡便落入了平靜。
過了不久,孟凜試探地喊了聲:「白燼。」
「……」
孟凜閉上眼睛想:他走了。
作話:
別別別鎖我了嗚嗚嗚只是一個親親罷了
第69章 私念 「然,心有私念,於世不容……」
夜沉如水,天上無聲地下著雪。
孟凜輾轉反側地想著白燼,方才的情慾沖昏了頭,他竟是才自問了句:若是白燼也記得從前發生的事,他竟是全然不在乎自己做過什麼嗎?也……不在乎我這不容於世的身份嗎?燕陝町
這次離開北朝,是孟明樞逼著他走,可他也是真的料像過他那惡名昭彰的身份捅開會是什麼結局,怕是還要和從前一樣。
至於白燼,只要能不牽連他,他離開比留下好。
但孟凜沒想到白燼居然也重生了,他想方設法地把許多東西藏得徹底,卻原來只是赤裸裸地在白燼面前走了一遭,還把人家又傷了一回。
他幾乎不敢想像白燼如何接受自己的離開,如何在那漫長的時間裡掰扯出自己沒死的真相。
他是怎麼忍住沒有揍自己一頓的……
……
孟凜半夜爬了起來,他摸黑點了截安神香,若他再想下去,大概會是一夜無眠。
幽香在屋裡瀰漫開來,香味總能讓人想起愉悅的事情,孟凜突然感覺有些安慰,至少事到如今,他身邊的人比上輩子多,在京城的那段日子,也過得比上輩子快活。
聞了安神香,孟凜睡得很快,可他好巧不巧,居然夢到了上輩子在刑部大牢的時候。
北朝的冬天,雪下了滿城。
有人舉報孟凜與南朝往來,通敵叛國,羽林軍全力搜捕,人贓並獲。
也不知是有人設計還是真的巧合,反正之後也沒人查證了,恰巧就是白燼,押著孟凜從城西一步步進了刑部大牢。
京城的雪冷得徹骨,孟凜在獄裡染了風寒,只蜷縮在被子裡,無論誰來審他,他都把罪一併擔了,反正單通敵一項,就能讓他粉身碎骨,他也不在乎多些什麼莫須有的罪名了。
可審他的人裡邊,還有白燼。
獄卒給他戴上鎖鏈,推搡著他進了審訊室,孟凜一路只找到一點安慰:若白燼還能來審他,便是沒有受到他的牽連。
也是……孟凜來了京城和白燼幾乎沒什麼往來,更何況還是白燼親手把他抓了進來,就算他倆是同鄉,有些可讓人借題發揮的地方,傳來傳去也只會成一段大義滅親的美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