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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心積慮?」應如晦笑著沉默了半晌,「是。」
「從……淮北開始。」
孟凜冷笑了聲,「還真是難以看到你如此實誠的時候,淮北的時候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因而那時就對我多番試探,你替六皇子拿嶺中,你也要自己親自過來,所以感情還是為了我這不通情愛的弟弟。」
應如晦也不反駁,他從容地從桌上倒了杯茶水遞到孟凜面前,「兄長明鑑。」燕衫挺
要是換了個其他人,孟凜就真信了,可這人是自己也吃過虧的應如晦,他朝那杯茶水掃了一眼,轉頭去問江桓:「他說的話,你如何看?」
有人處心積慮地要來喜歡自己,這事解釋起來其實並不讓江桓覺得討厭,他其實根本沒有想過那麼多,興致來了親個嘴,最多還在床上滾一遭,喜歡了就據為己有,要是哪天不想要了,也還有好聚好散的打算,他又不是把自己賣給了應如晦,只是現在這個時候,他對應如晦好像生了些朋友之外的感情,就像孟凜對白燼那樣。
「我……我不後悔。」江桓英氣的眉頭皺到一起,反而生出幾分凝重的認真來了,「孟凜,我江桓不做後悔的事情。」
「你啊……」孟凜嘆了口氣,他沒什麼好說的,再多說他就成了不通情理的大惡人了。
孟凜端過那杯茶,只喝了一小口,然後又放回桌上,「太涼了。」
「應如晦。」孟凜站起來俯視著他,他微眯著眼,不笑的臉上帶著冷意,竟是有些陰鬱,「若是有一天江桓出了什麼事,我絕對會讓你給他陪葬。」
「呸呸呸……」江桓坐的位置看不到孟凜的臉,他趕忙道:「你說什麼晦氣話。」
應如晦卻知道孟凜是認真的,他站起來與孟凜平視,「我答應你。」
「好。」孟凜臉上的陰鬱消失得極快,他看了倒霉弟弟一眼,然後就要抽身從那房間裡出去。
可他走到門邊,發現江桓還跟在他身後。
孟凜臉上有些發黑,「你還跟著我幹什麼?」
江桓一愣,「我回……我回江家。」
「回什麼江家。」孟凜顧自地把應如晦的房門一拉,「都到了他房裡了,這大晚上的你還回什麼江家……」
「……」
孟凜一個人走在庭院裡,他無端覺得有些傷心了,怎麼江桓就這麼不明不白地跟了應如晦?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都到了這府上,孟凜想去找白燼。
可……秦裴還在呢。燕陝町
去了就是挨罵……
不管了,孟凜趁著月光往白燼的住處走,挨罵就挨罵吧。
作話:
全是鋪墊,這章flag立得過多。(不是所有都會成真)
第89章 信物 「無論是白子焱還是白燼,你有一整個的我。」
幾日之後,京城裡傳來了召白燼回京的旨意。
旨意上不為其他,竟然是為了齊曜的婚事。
傳旨來的是個羽林軍的小將,從前跟過白燼,他將宮裡來的旨意遞到白燼手裡,還給白燼帶了一封齊曜的親筆信過來。
應如晦拿著那旨意看了幾遍,疑道:「這……陛下竟然准了六殿下和蕭家小姐的婚約?」
白燼看完了信遞到應如晦面前,他臉色有些凝重,「這旨意是太子去求請的。」
應如晦皺了皺眉,他一目十行地看了信,「殿下心儀蕭家小姐已久,如今求仁得仁本是皆大歡喜,可他從前向陛下求娶的時候惹了陛下不快,鬧出了好一陣波折,只好擱置了段時間,但如今陛下不僅同意了,還……還是太子殿下去求來的旨意。」
「難道太子會捨得他的母家在自己和旁人身上搖擺不定嗎?」應如晦撫掌道:「我看不見得吧。」
白燼沉默了半晌,他如今已經知道了當年的真相,齊恂是仇人已是板上釘釘,這家仇他等了十多年,立下夙願一定要洗掉白家通敵的罪名,可那事實的真相一旦向當今陛下捅開,白家怕是也不能求仁得仁地洗刷冤屈,但齊恂一日是太子,要想扳倒他就愈發難了幾分,為此白燼不得不從長計議。
「或許,他只是想緩和和六殿下的關係。」白燼仿佛自己也不信,他搖了搖頭,「只能等回京再看看如何應付了。」
應如晦把信放下,他看出白燼有些心不在焉,也就不和他再深談,「既是明日動身,白將軍就不必在我這裡費神了。」
這消息來得太突然,白燼向來情緒淺淡,如今卻是從眉眼裡漏出了些許落寞,應如晦一猜,覺得他怕是有些捨不得孟凜了。
「也好。」白燼就著桌子起身離開。
而不過半個時辰,孟凜就知道了這個消息,事態突然,白燼處理著手頭的事情脫不開身,因而先讓林歸去告知了他一聲。
孟凜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腦子裡好像有些發翁——白燼要回京了……
這時間離本來的日子也不遠了,孟凜一直在掰著手指頭數著歸期,算著近期還有幾日得以相聚,可這日子忽然就成了具象的明日,突然得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他其實早做了心裡準備,白燼不可能不回京的,哪怕他想過無數次要將他抵在自己身邊方寸的地方日日作伴,可他是白燼。
白燼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國恨、家仇,其中每一個都是重若千鈞,連如今的這一趟嶺中之行,孟凜都知道那是白燼為了自己而生生掙脫出的片刻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