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頁
……
可惜白燼教箭就只是射箭,他不便停留太久,估摸著外面的侍衛回來,他又若無其事地走了出去。
那小侍衛摸不著頭腦地見他身後還有如此多箭,心裡暗自感嘆白將軍一定是立志射得許多獵物,這才讓他去多拿了些箭來,膽戰心驚之際還多了尊崇。
白燼又上馬去打獵了,孟凜看著白燼離去的背影,竟反而露了些難過的神情,這才又攤開紙來,寫起了方才被他揉過的東西。
……
***
秋獵定的三日,第一日場面順利,滿山的兔子狐狸成了夜裡的下酒菜,亮起的篝火幾乎點了一整晚。
第二日天氣尤其好,大早就有艷陽高照,建昭帝甚至在清早聞見了鳥鳴,當今陛下年紀大了,雖還沒到入土的年紀,身子骨卻到了要知天命的地步,可他晨時梳洗,聽見外頭嘰喳的鳥叫聲,竟是起了興致,拉起先帝傳下來的大弓,要親自去狩獵一番。
「陛下,您讓奴才跟著去吧。」建昭帝身邊的內侍牽著馬繩,一副擔憂又關心的模樣。
建昭帝興致很好,眼看著已經到了巳時,他喚來人給他牽馬,又將箭背在了身上,卻是打定主意要一個人出去狩獵。
「你們跟著做什麼。」建昭帝把馬繩抽走,翻身上了馬,「你們毛毛躁躁的,只會嚇走朕的獵物。」
下面人不斷哀求,建昭帝卻是絲毫沒有讓人跟著的打算,「太子手下的巡防置了人來巡衛,你們退下,朕今日要親自射只野鹿!」
「駕——」建昭帝駕著馬就飛奔而去。
「陛下——陛下——」後頭的內侍與侍衛跟著馬的方向趕忙追了上去,可人力不比駿馬,眼看著陛下就要進了林子深處,一個太監眼尖地看見了遠處的樓遠。
「樓少將軍,少將軍,哎喲……」內侍磕磕絆絆地往樓遠的馬邊跑,「陛下……陛下,出去狩獵了,咱們這些人都沒帶著,還麻煩少將軍趕緊跟去看看……」
「知道了。」樓遠拉繩調轉了馬頭。
建昭帝也不管身後有沒有人跟上,只一路迎著風奔去,他仿佛想起了幼時騎馬射箭的日子,他是先帝的弟弟,曾以為可以榮華富貴地碌碌一生,卻沒想先帝在傾覆之際將這帝位傳給了他,守這江山太難了,難得他都忘了這縱馬奔騰的樂趣。
秋日暖陽往林子裡灑下,秋風吹著臉不帶絲毫寒意,策馬狂奔的感覺竟是上了癮一般,讓他從那至高無上的寶座上喘了口氣來。
等到上了山路,建昭帝才勒著馬繩放緩了些,他四下尋著獵物,真龍天子仿佛氣運非凡,一頭野鹿正在雜草叢裡晃悠,它吃了些矮樹上的葉子,又昂起頭來四處張望,水靈的眼裡似乎沒有尋到敵意,探著頭還鳴叫了聲。
建昭帝放緩了呼吸,他撫了撫身下溫順的馬,然後從背後摸出根箭來,搭在了大弓上蓄勢待發。
他聚精會神地對準那隻野鹿,鹿在吃草,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這時卻突然響過一聲風聲,「呼」地一聲擦過建昭帝的耳際,竟是一根羽箭從他身邊射了出去。
這箭落在建昭帝幾步外的草地上,沒射中野鹿,卻是動靜太大,那野鹿猶如驚弓之鳥,立即驚恐地往樹叢深處跑了。
建昭帝以為哪個沒眼睛的膽敢和他搶東西,不僅沒中,還嚇走了他的獵物,一時火冒三丈,他轉身就要發火,卻只見著另一箭朝著自己迎面刺了過來。
不好!陛下心裡立刻就慌了,他一眼沒掃到人,就知這是有刺客要來要他的性命!
建昭帝身下的馬馴得機敏,主人驚慌時不過下意識夾了馬腹,立刻就移了步子,這一動正正偏轉過去,那箭又射進了樹叢。
建昭帝定了定神,這下他回過神來,立刻往那樹林深處狂奔,可那身後的羽箭竟是緊隨其後,焦灼地擦著他的衣袖從身邊刺了過去。
「護駕——護駕——」建昭帝身邊沒有旁人,只好往這林中深處不住奔逃,一邊嘴中呼喊著護駕,他喊了兩句,一口喉中的痰給卡了正著,咳聲一路灌滿了林子。
那背後的羽箭眼見射不中,建昭帝被馬帶著往山路上跑,射箭的一伙人也不在林中掩藏身份了,數名蒙面人穿著掩人耳目的青色衣服,拿著砍刀就追著建昭帝的馬去。
山林的路不算好走,那馬忽地驚鳴了一聲,一隻箭正正刺著了馬屁股,哀鳴時馬背一甩,建昭帝給一下甩了出去,他這身子骨脊骨著地,瞬間疼得直不起腰來,不過才緩了幾口氣,那伙蒙面人立刻就追了上來。
日光灑在刀上刺眼極了,長刀抬起毫不拖泥帶水,建昭帝費力咬牙地打了個滾,狼狽地翻了一身的渣土,才堪堪讓刀從他臉側砍下。
「大膽!大膽……」建昭帝躲過一擊還沒機會喘氣,他驚慌地望著周圍的冷光鋪天蓋地地朝他臉上划過,仿佛是見著了自己的死期。
建昭帝幾乎認命地閉上了眼。
作話:
嘿嘿今天雙更
第63章 爆炸 「若不是孟愛卿捨身攔住刺客,他怎麼會被喪命於此……」
可緊接著「鏘」地一聲,數把刀圍著他將面前的砍刀震聲攔下,竟是幾個侍衛打扮的人攔住了蒙面人的圍攻。
「陛下受驚!」一隻手忽地伸到建昭帝的後背,把他從刀光劍影下拉了出來。
建昭帝驚嚇之下,被人抓住立馬反應極大地彈了下,卻是礙著背後的傷,幾乎是蜷縮起來喘著大氣,隨之他見到拉他的人,才明白處境地仿佛得了救命稻草,「你是……你是孟愛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