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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燼頷首趕了下馬,不欲同他多說,「是。」
可方扶風加鞭與他並齊,又道:「這種事也算是功勞,見者有份,白將軍可別撇下我們獨占了去。」
「……」白燼覺得他這話說得很沒道理,卻也沒法子,只好同他一同去了觀音廟。
羽林軍與侍衛親軍的人加起來,將觀音廟幾乎圍成了鐵桶,下面的人率先沖了進去,裡面的刀光劍影白燼都沒見著,只聽裡頭慷慨赴死一般地高喊了句:「我等皆為明親王爺而死——」
明親王爺便是那前朝叛變的孟明樞,果真是南朝的奸細,白燼心中冷意帶著國恨,裡面正來報:「將軍,裡面賊人大多自盡,但賊首尚且還在。」
方扶風在旁冷笑道:「進去看看。」
白燼與他移步進去。
這天似是要下雪了,冷風颳得越發呼嘯,京城的寒風是帶了刀子,往人臉上吹去,仿佛能劃出細口。
那孟明樞手下臉上的面具極其扎眼,黑白色的花紋藤蔓一般往人眼中纏繞而去,但先入了白燼眼的不是那分明的黑白,而是站在其中的那個臉色慘澹的人。
孟凜……白燼如何也沒想到其中的是孟凜,他頓時吸了一大口冬日的冷風進去,竟是瞬間冰凍了他的五臟六腑,凍得他連再往前邁出去都變得萬分艱難起來,白燼像是被什麼給猛然捶打到了脊骨上,疼得他失了片刻的理智,他甚至一瞬間在想自己是不是認錯了人。
直到他聽到面前這個眼神冰冷的人嘴裡喊出了一句:「白燼。」
孟凜抱著個木盒子站在原地,手裡毫無兵器,只剩周圍倒了一圈的黑衣人,喊完句為誰而死的口號,然後將一切的禍事全都拋給了其中的孟凜。
先發話的是方扶風,「孟凜?」
「嘖嘖嘖,你竟是南朝來的奸細,孟凜,我還真是沒想到啊。」他仿佛對這個同在太子手下做事的同僚毫無感情,他冷笑著加大了聲音,「抓起來。」
那一擁而上的將士將手無縛雞之力的孟凜團團圍住,明晃晃的刀劍架在他的脖間,他掙扎了兩下不讓懷中的木盒子被搶走,卻是螳臂當車,手中無力的掉出個酒杯,輕聲地砸在了稻草上,然後他立刻被牢牢地反鎖住了手,如何也掙脫不開。
接著孟凜的膝蓋被人狠狠踢了一腳,彎著膝蓋就生生跪了下去,連帶著手被反折得幾乎要斷,他吃痛地悶哼了聲,第一次這般體會到我為魚肉的感覺。
方扶風看了孟凜,又看了下旁邊奪過的木盒子,他嘲諷地笑著,「這是什麼東西值得孟大人這般珍視,打開看看——」
孟凜死死地盯著方扶風的眼睛,他幾乎是咬著牙道:「你敢……」
「孟大人似乎是還沒清楚自己的處境。」方扶風把手放在那盒子上,他收起笑冷語道:「我怎麼不敢。」
孟凜的掙扎白燼看在眼裡,他的肩骨幾乎要反折過去,孟凜若是再多掙扎,那手怕是要被折斷……
白燼艱難地開口道:「方大人,算了吧……」
「嗯?」方扶風置若罔聞地掀開了盒子,「白將軍怎麼了這是,平日裡你公正無私的名聲……哦,裡頭裝的是書信?」
方扶風從盒子裡拿出書信的時候孟凜眼裡瞬間黯淡了,他掙扎的手也停了下來,他像個沒有靈魂的軀殼,冰冷的寒風吹進他的衣襟,他這才結實地打了個寒顫。
方扶風一邊將信打開,一邊又遞了一封給白燼,封封都是「孟凜親啟」的封頁。
「南朝明親王爺的親筆信,你竟是……孟明樞的兒子?!」方扶風看了信臉色一變,對孟凜厲聲喝道:「孟凜,你竟然勾結南朝私通外敵!」
這話在孟凜耳中怎麼聽都像笑話,方扶風說的話沒進他的耳朵,可孟凜卻是在此刻抬起頭,朝著白燼的冷眼望了一眼。
白燼看了信,他不可置信地對上視線——孟凜從未這樣冷漠地看著他。
「帶……」白燼狠心道:「帶走。」
……
孟凜被押回刑部大牢時,呼嘯的冷風忽地摻了雪粒子,朝人頭頂上衣襟里砸得七零八落。言珊挺
這年京城晚至的大雪,下得寒意刺骨。
作話:
dbq最近真的是在忙工作,儘量顧及著榜單任務來
好像是有什麼想說的,但是忘記了,又在撓頭了
謝謝觀看~
嘿嘿天天開心
第51章 抓捕 「世事輪迴,天理報應……」
月色如水又像覆蓋了霜雪,白燼許久才從院子裡挪步,只一聲不吭地回了房中。
他幾乎對著夜色坐了半宿。
第二日。
一大早白燼出門攔住了林歸,「今日孟凜可有出去的打算?」他又想了道:「他醒了嗎?」
「醒了,似乎是昨晚醒的,不過小將軍真是神機妙算……」林歸拿起手裡的鑰匙晃了晃,笑道:「今晨孟公子喊我去備馬,我這正準備去牽馬車出來。」
「……」白燼皺了眉頭,「誰讓你答應他出去的?」
「啊?」林歸手間一頓,「可是孟公子說……他是去看看六殿下如何……」
「孟凜他自己才大病初癒,現在這時候出什麼門。」白燼仿佛有些氣惱,但這反應放在他身上有些過火,他一頓,又緩了語氣:「你讓他……讓他好生呆在家裡,六殿下那邊你替他去也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