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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羽有些侷促,他養好了傷,終於回京與樓遠一道奪回了髮妻,如今京城生變,他沒法置身事外地這時候離開,就跟著樓遠一道混入皇宮,他木訥地「嗯」了一聲。
「但此行有些危險。」蕭儀錦除卻笑意,還是有些擔心道:「我不過是去面見姑母,想必太子表哥是不會讓我見到殿下的,到時候……可能就要倚靠你們了。」
「其實……」樓遠話里有些歉意,「其實我明明知道你與太子的關係,還讓你來帶我們進宮,本是不合道理。」
蕭儀錦卻垂眸苦笑了下,「無妨……此事早在許久之前,我就已做了承諾。」
她想起未能如願嫁給齊曜之前,曾經被白燼與孟凜直接問道:「來日你的太子表哥與六殿下只能有一人得勢,你會選誰?」
蕭儀錦也記得自己當時的答案:「來日若是真要選擇,我信天理道義,抉擇……公理之輩。」
馬車搖晃不久,就已到了宮門。
那馬車不能進宮,因而停在了宮門,蕭儀錦和她的侍女從馬車上下來,驗好了攜帶之物,就有了蕭貴妃宮裡的內侍過來接人。
蕭儀錦身份尊貴,在宮中時常走動,宮門的侍衛與內侍都認識她,因而這一行走得很是順利,只是從宮門離去之時,有一侍衛看著兩個侍女有些疑惑道:「今日王妃娘娘怎的沒讓身邊的夏梔姑娘一起過來?」
蕭儀錦端著大小姐的端方,她從容地笑道:「勞煩侍衛大哥關照,夏梔近來身子不適,但我許久不曾入宮,想著給姑母備些禮,因而帶了兩個姑娘一道進宮,敢問大哥可是有何不妥?」
「不敢不敢。」那侍衛趕緊退了一步,「王妃請。」
那蕭貴妃宮裡的內侍與一個同來的侍衛帶著蕭儀錦三人往後宮走,內侍低頭走在前頭,那侍衛好似帶了警惕之心,他亦步亦趨走在後面,手卻沒有離開過腰間佩刀。
快到御花園時,蕭儀錦忽而腳步一頓,「遭了。」
她轉身時臉色好似有些著急,「方才從馬車上下來有些著急,忘了將要給姑母的禮品拿上,這可如何是好?」
那侍衛怔了下,「不妨卑職帶著王妃回去?」
「此去路遠。」蕭儀錦露了些疲憊的神情,「我讓我的侍女與你去如何?我可先行去找姑母,或者你若是不放心,我也可以在此處等你。」
「這……」那侍衛有些猶豫,卻見蕭儀錦已經朝侍女使了顏色,只好道:「那勞煩王妃在此處稍候,卑職去去就來。」
蕭儀錦話間和氣,「也好。」
然而那侍衛轉身之際,幾乎同時,陳羽與樓遠的手就伸向了那內侍和侍衛,不過頸後一擊,兩人就暈了過去。
樓遠接住那侍衛倒下的身體,「王妃娘娘幹得漂亮。」
蕭儀錦呼了口氣,「方才真是嚇死我了,我可是從未做過如此失格之事。」
「蕭小姐英勇無畏。」樓遠拉著那侍衛就要進花叢,「樓遠佩服,就是還勞煩王妃娘娘幫忙照看一下來人,我們,我們也好換個衣服。」
蕭儀錦慌忙轉身,不消片刻,樓遠和陳羽換上了那內侍與侍衛的衣服。
兩個人互相比照看了看,陳羽不禁皺眉,「我為何要穿太監的衣服。」
樓遠噗嗤一笑,「沒有辦法,就來了這麼兩個人,何況太監更好行事,你可是賺了。」
陳羽不聽他胡扯,直接問:「今日要如何行事?」
樓遠也不多玩笑,「宮外安排了人裡應外合,今夜最好能先把六殿下給救出來。」
「殿下……」蕭儀錦本還要先行去往後宮,卻停頓了一瞬,「我是否也能去面見殿下?」
「這……」樓遠猶豫,「此時……怕不是好時機。」
蕭儀錦低頭抿了下嘴,但再抬首時眼神堅定:「樓少將軍,其實,我心中還有一計。」
……
這日宮外,也不知從何處傳來,忽而有一論調甚囂塵上。
「如今這宮中是何人主事?」一書生打扮的人在茶館中與旁人談論,「陛下?」
那人搖了搖頭,「陛下從城外陀安寺里回來,就一病不起,如今幾位皇子都在宮中侍疾,但這麼些時日都還沒有消息傳出,看來京城裡啊,是要變天!」
「陛下本來還未有沉疴入骨的徵兆,怎麼如今就……」旁邊一個年輕人懷疑道:「這其中似乎有些蹊蹺。」
「如今連前朝就有的樓大將軍都被罷了職,想必陀安寺中必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但是其中內情……」那書生似乎諱莫如深,「當日護衛與帶入京城的,都是當今太子殿下,其中內情想必也只有太子可知了。」
「這……」身旁人都有些惶恐,「兄台慎言……」
太子殿下前去護衛,又帶了陛下回宮,中間的內情除了當今陛下,當然也只有太子知道,但是事情若如此說來,仿佛言外之意,還能讓人聯想到建昭皇帝的病也與他有所關聯。
「是是是……」那人小聲道:「但話雖如此,這宮中的侍衛其實都已換上了太子的人,誰人主事……其實也不算什麼秘聞了。」
幾人談話之後就已散開,那茶館中卻是有人立起耳朵聽著動靜,樓上雅間的門被緩緩推開,有一店家小二身份的人提著茶水進了雅間。
裡頭有個人好似悠閒愜意地喝著茶,那店小二擦著桌子去給他添了一杯茶水,湊近之時壓了聲音道:「大人,話都傳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