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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燼頗為抱歉地又把米糊遞還回去,「麻煩你了。」
「說哪裡的話。」林歸咧嘴笑了笑,「但是將軍,這府中下人頗少,讓你我這樣的男人來養這麼個孩子也不是辦法,怕是還得去請個乳母回來。」
白燼往房間深處摸了件衣服出來,「我回頭吩咐管家去尋個乳母。」
白燼看著那孩子,還是會想起陳羽中箭的模樣,如今派出去打探陳羽妻子的人全無消息,也不知道陳羽的傷好了沒有。
他與齊恂的對峙,也未分出個勝負來。
白燼換好了衣服,就去見了王府派來的人。
齊曜讓人請白燼過去,是直接派了馬車過來,白燼上了車,但那馬夫探頭進去一言不發,只給白燼遞了一封書信。
那信是嶺中寄來的,應如晦看了孟凜的信,又重新封頁添了一張手書,完整地給白燼寄過來了。
孟凜的信……當算額外之喜了,白燼失笑,他也是不把旁人當外人,這後面寫給白燼的內容直接添在後面,這都要給應如晦和江桓看光了,即便沒寫什麼露骨的東西,聊表相思讓旁人見著,白燼這等謹守禮法的人也會覺得有些羞澀。
但那內容卻讓白燼不可忽視地皺起眉來,南朝的新刀……
白燼還看到了後面寫的……秋筠?這名字好生熟悉。
他還尚且出神,外面的馬車已經停了,「白將軍,王府到了。」
白燼收起書信下了馬車,那馬夫牽著馬往側門去,是王府里的管家接到了白燼。
那管家引著路,「將軍,今日府上王妃娘娘邀京中貴女過來府中宴飲,其中還有些未出閣的京中女兒家,因而只好帶將軍繞過花園,走些遠路過去了。」
「無妨。」白燼跟著那老管家的速度放緩了步子,「不過王妃宴請,不知四王妃可過來了?」
那管家反應了片刻,「您是說那位從五部奚前來和親的草原公主?今日正巧是來了,而且還……」管家好似諱莫如深地放輕了聲音,「還不是一個人來的,公主遠來和親,雖是打了敗仗,但四皇子這些日子對她如何京城裡的人都知道,前來宴飲,那位四皇子新納的側妃也來了。」
側妃……白燼想起來了,四皇子齊越娶了五部奚的公主,但他成親之前就接了一個聽月樓的姑娘進府,他被那個姑娘迷得七葷八素,哪怕是成了親,也非要將她納了當側妃,因而京城裡的人還為那和親的王妃心有不平。
但那個側妃,原來是孟凜的人,名為秋筠,今日秋筠也在王府。
白燼眉間帶了絲難為情,「可否,讓我見一見那位側妃?」
「啊?」管家一怔,卻又覺得失禮了,低著頭道:「將軍的意思是……」
「就是私下見她一面。」白燼覺得這樣說來更是冒昧,「並無旁的意思,就是……罷了,稍候再同殿下說起這事。」
再多走幾步就到了齊曜的書房,齊曜的書桌上置了一把新刀,孟凜隱約猜到那刀是從南朝送來的,齊曜沒顧及讓他行禮,就喊他過去了。
齊曜揮退了左右,「如晦說給你遞了信,因而事情你大概已經知曉了。」
等白燼點了頭,齊曜將那把刀遞到白燼手裡,「知己知彼,白將軍可先好生研究一番,屆時……」
齊曜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凝重的意味,白燼接過刀,「殿下的意思,是怕南朝有了新刀,是要不日出兵的意思?」
齊曜站在窗子邊,「南朝野心勃勃,實在是不可不防啊,此事與白將軍也是關係密切,屆時樓大將軍定然要留守京城,依著父皇和民意,應當是要白將軍來,做這個征南軍的將領。」
白燼提刀見禮,「白燼責無旁貸。」
「但……」白燼有些惋惜地朝南方看了看,「嶺中方才開出商路不久,若是開戰,勞民傷財,怕是應大人的努力……」
「南朝鑄刀的事情我還未與父皇說過,但若是南朝先行有了動作,我軍也不得不……」齊曜搖了搖頭,他低聲道:「但你也去了嶺中半年,我看如晦傳來消息的意思,嶺中還未曾接納我朝將士進去,若不能讓我軍駐入,怕是到時候嶺中也難以獨善其身啊。」
「這事……再稍加等候吧。」白燼憶起當初孟凜所說,如今朝廷能讓嶺中設上巡撫,也是當初應如晦見縫插針,才讓這個巡撫可以入主嶺中,但倘若那人不是應如晦,嶺中也沒有孟凜,如今還不知會是什麼場景,就怕和從前一樣……
白燼思索了道:「如今嶺中江家的家主大義凜然,如若到時候嶺中當真有了動作,他們必然是知道輕重的。」
齊曜見白燼避開那話,也就點了頭,「如此甚好,今日喚你來此,也就是想給你看看這所鑄新刀,為著趕緊入京,餘下的刀都還留在嶺中,軍中之事我不便插手,這刀就交由白將軍了,稍候我親自入宮,將此事告知父皇。」
隨後商議了些近來的事,白燼又同白燼提起了秋筠的事情。
皇城裡的貴人一向看不上秦樓楚館裡出來的人,那是齊越非要執拗,連後宮裡的蕭貴妃都勸不住,和親的公主又沒說什麼,才讓他納了這姑娘當側妃。
齊曜知道白燼心裡有分寸,因而也沒多問,就讓下人去請秋筠過來。
誰知請來的並非只有秋筠一個人。
六王府修得雅致,一個女子探頭探腦,朝著四周不斷打量,她走路的步子很是輕快,仿佛再走快一些,就要蹦蹦跳跳起來,但有一隻手朝她伸去,把她的手攥著,才讓她沒能像只飛出去的花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