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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裡多的是隨大流的有錢人,紅萼才坐著雕刻精緻的花座椅從樓上下來,就給砸了滿場的金銀珠寶,她不比沒見過世面的年輕小娘子,對著吆喝聲只淺淡地露了個微笑,像有幾分遺世獨立的風骨似的。
一曲唱得滿場喝彩,在一眾鮮花與富貴里,紅萼朝著眾人欠身隨了個禮,「多謝諸位抬愛。」
場上在這話里安靜了一瞬,間隙一錠沉甸甸的銀子從哪高處的雅間扔下,直直落在了紅萼身前,混在了一眾打賞里。
這一下群起效仿,今日隨香閣可算是賺了十足的彩頭。
紅萼卻翩然一笑,她獨獨朝著那雅間的方向又多行了一禮。
「紅萼姑娘怎的如此厚此薄彼?」場下有恩客不樂意了,「那樓上可是有什麼特別的人,惹得姑娘單單另眼相待?」
「就是,我等花的銀子,也不比那一錠銀子少吧。」
紅萼在這喧譁里仿佛愣了一瞬,她方才露出賠笑的表情,這樓里的老鴇立即出來解釋了,「諸位老爺,這樓上坐的,是替咱們紅萼姑娘寫詞的孟四公子。」
花枝招展的老媽媽搖了搖繡滿紅牡丹的扇子,賠著笑臉,「咱們姑娘自是知道知恩圖報,念著四公子相助的恩情,自然也記得諸位老爺的恩賞。」
「孟四公子……」樓下念叨著往樓上一望,見著個青衣玉面的俊秀公子。
孟凜執著摺扇挑開了雅間外的帘子,他眉眼帶笑,今日好似是尋了個顏色不深的胭脂染了嘴唇,比他平日裡慘澹的面色還要紅潤幾分,若非礙著他王府公子的身份,樓下想入非非的聲音怕是要進了他的耳朵。
孟凜朝紅萼略微點了個頭,「紅萼姑娘客氣。」
隨後他端起一杯酒,做了個朝樓下敬酒的姿勢,仰頭將那酒喝了下去。
珠簾散下,這喧譁才算是告了段落。
而後再等紅萼給在場的諸位敬了酒,又唱了幾首曲子,孟凜在眾人羨慕的眼光進了紅萼的房間。
「公子總做這般惹旁人羨妒的事,怕是來日要給自己樹敵。」紅萼在桌前卸下頭上戴的幾斤重的花冠,然後才過去給孟凜倒茶。
孟凜很是可惜道:「原來姑娘不願同我相處,說什麼旁人的羨慕,我可不在乎旁人怎麼看我。」
紅萼的笑意略微帶了苦,「公子倒是灑脫,只是長樂城裡只有這麼大,微小之事也能人盡皆知,公子如今入朝為官,豈不考慮前程之事。」
「我正是考慮前程啊。」孟凜展開摺扇,「我若了無所求,旁人結交心中總歸有所忌憚,如今才是正好。」
「那公子如今……可還滿意?」
「唔……」孟凜惋惜地喝了口茶,「家中姐弟身份貴重,這平步青雲的事,暫且還未輪到我來。」
紅萼委身見禮,「那奴家祝公子來日,得償所願。」
「借你吉言。」孟凜放下杯子,才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還請姑娘……」
紅萼明白孟凜的意思,她轉身走到床邊,摸著那床沿下面用力一按,接著整個床低低響了一聲,一點灰塵在床下飛起,那床下赫然開出了一條暗道。
紅萼讓開身子,「這道狹窄,只能委屈公子了。」
「無妨無妨。」孟凜走過去端詳那暗道,「倒是沒有想到,這隨香閣還有這種機關。」
紅萼笑著搖頭,「枉費公子還有個風流的名聲,平日裡怕是沒遇上過家中悍妻捉姦的場面。」
孟凜一愣,捉姦……許些人出來尋歡作樂瞞著後院裡的娘子,可如何隱蔽也有露餡的一天,家中妻子一時找上門來的場面傳出去不好聽,卻是有不少這樣的事。
可孟凜想著想著,腦子裡忽然出現了白燼趕來隨香閣找他的場面,竟是下意識起了雞皮疙瘩,白將軍生起氣來,怕是能把這樓掀翻了。
孟凜當即肯定地想:得在白燼知道之前把事情了結明白了。
紅萼看著孟凜這表情好似懂了什麼,她摸了下自己的臉,可惜道:「也不知誰人能惹得孟公子守身如玉,美人在前也能坐懷不亂。」
孟凜眨了眨眼,他笑而不語。
隨後孟凜整了下衣服,從那暗道里出去了。
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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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綁架
剛過午後,一頂轎子從城外的雲麓山上抬了下來,長樂今年雨水格外足,山路打滑得厲害,轎夫步步走的謹慎,不敢晃著了轎子裡的王妃娘娘。
山上的雲慈寺香火鼎盛,寧王出京辦事已經好幾日了,孟瑤是來雲慈寺上香替夫君祈福。
孟瑤出門有些毛病,她極少坐馬車,哪怕是誤了時辰,大多時候也只坐轎子,遠路抬得下面人叫苦不迭,她也不改大小姐的脾氣,有人眾星捧月地慣著她,她才高興。
孟瑤在轎子裡替自己揉了下方才登台階累著的腿,突然感覺轎子停了,她不悅地撥開轎簾來問:「發生了何事要停下轎子?」
「回稟娘娘。」外頭的護衛把看向前方的脖頸收回來彎下了腰,「前面路上新放置了戒牌,說是有一土方搖搖欲墜,這般直接過去,怕是有些危險。」
「來的時候不還是好好的?」孟瑤面露不悅,她不以為然地坐回轎子,「如今既然沒塌,就出不了什麼事,本宮命你們趕快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