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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外頭,還為著今日財寶大加慶賀,誰知都是遭了旁人利用……」
「找到了!」一個暉影尋著那新刀,掀開遮掩的稻草招呼同伴,幾人互相對視著點了頭,然後預備著將這新刀帶走。
那山匪頭子為了便利自己今夜離開,在眾人酒中下了極其輕微的迷藥,如今寨中守備虛設,後半夜更沒幾人尚有意識,竟放任著幾個暉影帶著新刀和山匪頭子出了寨里。
那山匪頭子作惡多端,被幾人丟下了萬丈高的懸崖,讓他屍首難尋,隨後下山就遇到了人來接應。
「如那傳來消息的公子所言,將這批刀送往嶺中應大人手上。」暉影飛快地做了交接,又附上了封信在其中,「這信也是那公子給的,還望一道送往嶺中。」
「駕——」地一聲,快馬帶著南朝貢上的新刀,朝著嶺中的方向去了。
一夜鋒芒不露行跡,正是晨光熹微時分。
幾日之後,嶺中,江天一色。
尚且清晨,近來愈發熱起來了,應如晦平日不用武功傍身,犯起了文人的憊懶,早上見著烈日一般的初陽就躲進房間裡讀起了詩文,順便看了看外面枝頭的綠葉,心裡正想著首新詞。
然後那綠葉就被江桓一刀給斬了。
「應如晦,別發呆了。」江桓在外頭喊了一聲,他等應如晦探著窗戶往外看,舉起手就將一把刀給應如晦扔了過去。
若不是應如晦有些身手,就得連帶那窗子,被江桓劈成兩半,他定睛看江桓手裡還剩了一把刀,他斂眉問:「你是想和我切磋?」
「我說江家主……」應如晦橫過那把刀來,在那新刀上與自己對了個眼,「今日艷陽當頭,你不如過來陪我喝喝茶,何必要讓你我刀兵相見呢?」
江桓想起那從南朝過來自稱找應如晦的暗衛被自己扣下了,應如晦還不知道孟凜讓人送東西過來的事,他先賣了個關子未曾說明,而是將自己手裡普通的刀舉起來,「應如晦,你今天要是贏了我,我就……答應你一件事。」
「唔……」江桓又補了一句:「不過分的事。」
「哦?」應如晦兩指摩挲了下那刀身,不覺勾起了嘴角,「這是你說的?」
「你還不一定能贏得了我呢。」江桓站在陽光底下,舉起的刀反射過陽光,他捏了個劍指,「應如晦,你到底打不打?」
「打。」應如晦目光柔軟地掃過江桓,仿佛覺得他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江家主有此等要求,在下自然是要滿足的。」
兩人換了個地方,也未曾多說,見了個切磋的禮,就都橫起了刀來。顏姍廳
應如晦拿著那刀,覺得比平常用的刀還要重上幾分,卻並未在意,江桓迎面過來的刀已經到了他的跟前,他橫刀一攔,相撞的刀從刀鋒擦過,幾乎要撞出火星子,江桓是真一點力氣也沒收,但他的刀一路划過,卻有些不大自然地換了偏轉的方向。
江桓心裡一凜,頓覺是有無形力氣推著他往旁邊去了,但他面色不改,又繼續巧妙地偏身過去,免得被應如晦看出什麼破綻。
這一偏身,應如晦立刻就抬著刀壓了過來,江桓偏身處舉刀一攔,卡著那刀面的時候趁勢挑過,可那刀在應如晦手裡仿佛重如千鈞,江桓費了大力才從那刀鋒里後退了步,偏偏自己的刀還難捨難分似地貼上那敵方的刀面上。
江桓感覺到了,自己的刀的確是有些不聽使喚。
這就是那所謂讓南軍戰無不勝的新刀嗎?那刀只要是貼上去,就好似是能被吸附過去,若非習武習得精通,半招的偏轉就能讓人片刻喪命。
應如晦也察覺到了不對勁,起初他以為是這刀他不曾用過,因而不熟,卻發現這刀使起來極為費力,但他一刀過去,拿著輕刀的江桓竟像是比他更費力
這幾招走來,江桓打得如何都不合心意,憋屈得有些心裡冒火,他正正一刀錯開了刀鋒,乾脆就對著那刀刃直接聚了力氣劈了過去。
可隨即「鏘」然一聲,他匯集力氣的手間一震,那柄刀竟從撞擊刀刃的位置,生生段成了兩截。
江桓立刻就後仰下去,避著應如晦那直接砍下的一刀,但應如晦竟然沒有停手,他快步上前去拿刀虛晃了一招,在沒有武器的江桓面前惹他閉上了眼,但下一刻江桓又得應如晦拉了一把,待他睜眼時脖間還橫了把長刀。
江桓輸了比試,他維持這動作不悅道:「好了,你贏了。」
應如晦將橫在他脖間的刀抬起來,讓他們並排都能見到那柄長刀,應如晦臉上略微帶了點笑,「所以你有這把刀,為何不留著自己用?」
江桓其實是有幾分自負在身上的,比武打架靠的是本事,兵器嘛,有能者如何都能贏下,如今輸了,他也沒什麼好說的。
「我……我就是想試試……」江桓眉毛一揚,「你可別覺得我是故意,故意讓著你。」
好吧,也有那麼一些。
應如晦的指腹在劍身上拂過,「這刀,你是如何得到的?與你我平時用過的刀劍,似乎有些不太一樣。」
江桓這才將南朝的事情和盤托出,南朝如今得了新礦,自稱產出的刀可助南軍戰無不勝,因而暉影黃雀在後,將那刀劫了過來,而應如晦今日用的新刀,就是南朝新鑄的寶刀。
應如晦拿著那孟凜送來的信出神,「想不到兄長倒是有情有義,身處南朝,還掛念著我朝的大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