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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慎的耳邊滿是鈴鐺聲,這喧囂入耳仿佛是往他神經上砸去,可他緊咬著牙,竟是一個字也不曾說出口來。
……
作話:
雙標孟凜:給白小公子藥裡邊放蜂蜜,誒給應如晦就往苦了放……
白小將軍:我不會寫摺子。
我:我不會寫材料……
嘿嘿嘿下一章是感情線
第22章 少年
事情了了,白燼的心裡仿佛是騰出了空來,那些往事便扎堆地往他夢裡涌。
「潛龍勿用,陽在下也[1]。」在祁陽時孟凜對著白燼總是目光明媚的,他蹲在白燼面前,一本正經地說著:「小公子如今正如龍德而隱者也,你將來作為大著呢,為眼前一點事煩憂什麼。」
早些年白燼練起劍來,身上總是伴著傷的,秦裴說話毫不顧忌,也不知是覺得他今後總會出世,還是單單為著為人嚴厲,白燼總會被打倒了十來次,才又站起來接住新的招式。
可那時白燼才是十幾歲的小公子,總不是石頭鑄的堅不可摧,也會有敗得低落的時候。
那時候他覺得孟凜可煩了,小少年最不願將軟弱顯露於人,但他被師父罰跪在院子裡,只能抿著嘴一言不發,孟凜從隔壁院子搭了梯子爬過來,在他耳邊喋喋不休,自以為是地開導他。
「你若不是煩憂,而是心情不好,或者是生你師父的氣……」孟凜不敢上手扯他,只在他耳邊說著,「小公子,你才十三歲,你別聽你師父的,我帶你出去玩兒,跪久了頂什麼用,我可憐惜你的身子了。」
「你敢——」秦裴竟在屋子裡聽到孟凜的話了,一口涼水沒喝完,他一臉怒氣地跑出來吼道:「孟凜!我徒弟我來管,你少在這裡插手!」
孟凜被秦裴吼得一激靈,蹲著的腿一軟,竟和白燼相對跪了下來。
「……」吳常多半由著孟凜想幹什麼幹什麼,沒人管他,可他竟有些怵這脾氣不好的秦裴,來說和白燼的孟凜被秦裴一下唬住了。
秦裴看著孟凜「哼」了一聲,「吳常管不住你是吧。」
「行,你不是喜歡往白燼身邊跑嗎,你就和他一起在這兒跪著。」秦裴手裡拿過長槍往地上一錘,「我看你敢不敢起來。」
孟凜心裡打了個顫,他瞟了秦裴一眼,又看了看低頭不語的白燼,低聲道:「小公子,你不得給我說說情?」
白燼:「……」
「……」小公子可真無情……孟凜感嘆了下清了清嗓子,對著秦裴一臉無畏,「秦師父,我這是念著白燼一個人孤零零的陪他,這也是情誼呀,我可不是為著……」
秦裴懶得聽他瞎說,轉身就進了屋裡,還「砰——」的一聲把門給關上了。
「……」孟凜就這麼跪在白燼跟前,兩個人面面相覷。
白燼其實有點想笑,心裡竟有些幸災樂禍,讓他話多吧,還得陪他一起跪著。
孟凜卻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白燼你笑出來吧,一看你就在幸災樂禍。」
白燼掐死了心裡那點笑,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我沒有。」
「好吧好吧。」孟凜無所謂道:「陪你跪一會兒,小公子可要記得我的情誼,這可是共患難啊。」
去他的共患難吧……白燼只覺得膝蓋有點疼。
但他想想,心裡好像是沒那麼低落了,莫非……孟凜是在這樣哄他開心?那他也不算討厭……
可一會兒白燼就不這麼覺得了。
「小公子……」才一會兒孟凜就又喊起來了,「你師父到底要罰你跪多久啊……我可是身嬌體弱的,疼死我了。」
「白燼,天地君親師,我沒有親長,也見不著皇帝,天地嘛,心裡雖是敬畏,可那都是空的……」孟凜跪在白燼面前,他說得還很認真:「我可就跪過你了。」
「白燼……你怎麼都不理我。」
「唉……你都不疼嗎?你家石子地怎麼還沒被你天天練劍磨平啊……」
……
白燼的低落移了出去,心裡就剩了煩悶:他怎麼這麼吵……師父是罰他在這兒聽聲兒嗎?
孟凜會五花八門地喊著他,「白小公子」,「白燼」,「小公子」……祁陽的過往大多數都是這樣吵鬧過去的。
白燼不愛吵鬧,他嫌煩,可這些話縈繞不去聽得多了,總也能成了習慣。
直到有一天他發現孟凜好像不在他耳邊吵了——他們走上了不同的路。
白燼入仕為官,半年後孟凜也去了京城,孟凜來了京城竟沒去找過他,竟為著一句避嫌,覺得白小公子並不願與他多加親近。
孟凜是當朝京城裡的狀元郎,又生得清秀俊逸,京城裡許多的姑娘都開始打聽他了,他文章寫得好,沒多久在京城裡便有了才子之名。
孟凜不再是從前不著調的樣子,他從朱紅的宮門裡出來,與白燼碰著,竟是禮數周到地與他問安,他跟在太子齊恂的後面,他溫雅地笑著,他與旁的官員皆是談笑風生,白燼升了官,他還會尊稱他一句:「白小將軍」。
直到有一日變故橫生,京中才子成了人人唾罵的南朝奸細。
孟凜那幅溫雅的樣子仿佛又是一張面具,他又跪在了白燼的面前,可他不會笑著和他玩笑了,只會冷言冷語地跟他坦白自己一樁樁通敵叛國的罪行。
白燼夢見孟凜疏遠的臉,在夢裡都要皺起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