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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灑得人身上懶洋洋的,孟凜早幾天聽白燼說了王禁之所言的真相,病痛纏身,整個人竟也會陷入陰鬱的情緒里,若是想殺的人尚且活在人世,如鯁在喉如芒在背,他心裡也會不得安生。
可這時候白燼拉著他的手說,「來日的仇你我一道分擔。」
孟凜忽然就把事情又往後想了許多,終於在一束束暖陽里,又回憶起了生的可貴來。
孟凜貼在白燼的背坐著,他用手擋了下晃眼的太陽,「白燼,聽聞我病時你一直陪著我,你都好些時日未曾回過巡撫府里了。」
白燼在後面「嗯」了一聲。
孟凜頂了頂他的後背,「昨日好像林歸來見你,說是應如晦讓你回去一趟,還送了些要處理的公務進你房裡,可你應了卻沒回去。」
白燼偏了偏頭,「我籌備今夜回去一趟。」
「你又要夜裡走啊。」孟凜拿頭碰了白燼的後腦勺,「白燼,我看今日陽光正好,暖風和煦,不如我出去走走,正陪你回一趟府里。」
白燼猶豫道:「可你……」
「我這都是老毛病了。」孟凜無所謂地從座椅上起來,「從前不想出去走動,可躺久了,再不走走,我還得躺出別的毛病來。」
白燼仰頭看了眼太陽,隨後也站起來道:「也好。」
孟凜回去換了身衣服,就與白燼往巡撫府上過去。
這宅院修得不遠,離江家很近,出了江天一色,走上幾步就是另一個府院,兩人出入無礙,直接朝著白燼的居所走了過去。
白燼的居所清幽,特意擇得偏僻一些,此刻林歸也不在,像是清靜的無人之境了。
見四下無人,孟凜偏過身就往白燼的臉上杵,趁著時機就要親他一口,可白將軍顧忌這是有人來往的府衙後庭,沒讓他得逞地後退了步。燕姍停
「小公子如今怎麼老是躲著我。」孟凜往一旁站定,「親一口都不讓。」
白燼皺了皺眉,「這大庭廣眾的……」
孟凜不管這些,「你從前當著常叔和江桓的面也是敢的,怎麼現在躲躲閃閃的。」
「那不一樣。」白燼一臉正經道:「我不日要離開嶺中,可你要長久呆在這裡,我得顧惜你的名聲。」
這話說得孟凜又喜又悲,反倒是激了他的情緒,「我不管。」
孟凜推著白燼胸前的衣裳,直接就把他往門上抵,孟凜張牙舞爪起來最是沒輕沒重,那門給白燼撞得「砰」地一聲響。
孟凜仰頭去親白燼,這攻勢下白燼竟是沒有還手,他任由孟凜纏著他的唇齒不肯鬆動,也沒反過去打斷他的攻勢,幾乎是頭一次任由著孟凜來索取他。
白燼沒閉眼,他垂眸就能描摹上孟凜的眉眼與鼻樑,他安靜地打量著孟凜半邊的輪廓,仿佛是要在纏綿里把他的眉目刻進心裡。
孟凜滿足地親完了,然後扣著白燼的手交纏摩挲了會兒,「白燼,你離開了嶺中……」
孟凜聲音略微有些低,「也定然要想念我。」
白燼不想提離開,可孟凜如此對他說,他心裡也有些酸澀,「好。」
兩人纏綿完了,還是該放白燼進去做些正事的,孟凜放開他,「你進去吧。」
白燼扣上門,「你不陪我嗎?」
孟凜視線落往庭院,「這巡撫府上我還未看過,你走了都要便宜給應如晦,我得去看看修成什麼模樣了。」
白燼失笑,他看著孟凜走了,才推開門進去。
孟凜一路看著庭院,牆院修得雅致,可孟凜越想越覺得不值,這是江家出了大價錢修的,往後就交給應如晦來住了,他盤算著想:等白燼走了,我定然要去找應如晦的麻煩。
「孟公子?」孟凜一轉彎,就遇上了林歸。
林歸正端著個食盒,孟凜算著時間也到了午時,因而沒在意,只是朝他點了個頭就要過去。
誰知林歸叫住了他,「孟公子,不知我家將軍……」
孟凜朝他和顏悅色道:「昨日你說公務都放在他房裡了,因而他直接回去了。」
林歸應了一聲,也笑道:「小人正好要去送東西,碰到將軍回來了就好。」
「送東西?」孟凜不禁問:「早先白燼也並未說回來,這食盒裡裝的是?」
「就是飯菜。」林歸晃了晃食盒,可他有些疑惑道:「看來孟公子並未進將軍的房門了,昨日是應大人吩咐說,有旁人住進了白將軍的房裡,讓我去送些飯菜。」
「旁人?」孟凜站定靠了靠牆,「你不知道裡面住了何人嗎?」
林歸忽然覺得自己好似多了嘴,他結巴道:「不,不知道,這兩日,都,都是把飯菜送到門口。」
不能讓人知道的旁人……又能讓應如晦吩咐著住進白燼的房裡……
孟凜遲疑著伸手,「你把食盒給我,我去給他送過去。」
莫不是……孟凜忽然起了個不可置信的猜測:莫不是白燼的師父吧?
孟凜拿著食盒一路走過去,心裡竟有些惴惴不安,他怕的人不多,秦裴可算是其中一個,秦裴是提醒過白燼莫要同自己多往來的,可如今自己……還勾搭上了白燼,甚至鬧出那麼大動靜地在白燼房門外親了他一口。
完了……孟凜快步走了兩步,心道:如果是秦裴,先完的恐怕是白燼。
白燼才剛推開門進去,他先是下意識往房裡掃了一眼,灑下的陽光帶了幾道光柱,房裡的窗戶半掩著,一點細細的風透進來吹動了桌上的信箋,屋裡的屏風給拉開了,遮擋了後面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