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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干就干,耿子雙隨身帶電腦,坐下來就開始寫程序。
祁飛星垂眼點開腕機,除了770小分隊給他發來的工作匯報以外就是宋文杰發來的成堆的QAQ。
「總覺得這小子不太靠譜。」祁飛星發自內心的說。
「本來是想瞞著他的,但那天U0432爆炸,他估計是太愧疚,一下艦艙就暈了。」耿子雙頭也不抬的說:「晝哥只能把他一同帶來凱薩琳醫院。」
「你學弟蠢歸蠢,還挺孝順。」江無晝在一旁說風涼話,「醒來以後第一時間在你病房跟前擺了一圈聖潔純白的小花——」
祁飛星:「???」
舒凜:「哭的是如喪考妣。」
「如果不是我攔著他,他就差跪下來磕頭外加抽自己大耳瓜子了。」耿子雙補充道。
祁飛星想像了一下那個畫面,有被陰間到。
「如果我是安翔,現在就抓了宋文杰審審,保准立刻就能知道我的下落。」他木著臉道。
這時耿子雙一拍大腿:「有了!」
「維塔斯,國防部秘書,U0432爆炸那晚值辦公班。」
「一個秘書膽子就這麼大。」江無晝眯了眯眼。
「看來首都星的水也不比咱們那兒淺啊。」舒凜似有感慨。
江無晝在他肩頭輕拍。「過來,我有話對你說。」
兩人走到一邊,江無晝皺眉道:「你真把銀十字盟的職位辭了?」
「沒錯。」舒凜點頭:「我已經拿到了羅曼大學外語學院外聘教授的offer,名正言順。」
「沒必要。」江無晝說。
「我也不光是為了你。」舒凜的瞳光微凝:「現在的銀十字盟已經全然是澳丁的一言堂了,我做不來陽奉陰違的事,待在那兒只會糟心,而且......」他猶豫了一下,望著江無晝的眼睛:「有傳言說伯爵夫人已經委身給澳丁了。」
江無晝的臉色剎那間雪白。
「哐」一聲,窗台上的花盆被他拂落在地砸了個粉絲。
祁飛星和耿子雙詫異的看過去。
「江無晝你怎麼了?」祁飛星道。
舒凜沒料到江無晝的反應會這麼大,撐了他一把,對祁飛星道:「我跟阿晝出去散散步。」說完便扯著江無晝離開了病房。
祁飛星突然停下了在病房裡兜圈子的腳步,直直的望著江無晝離開的背影,眸中攏上了一層憂戚的霧霾。
「阿耿,你說江無晝堂堂一個長安α星系的少將,為什麼會到我們這裡的軍紀委來呢?不覺得憋屈嗎?」
耿子雙「啊」了一聲,舉手撓頭,「那只可能是在長安α星有更憋屈的事兒唄。」
「什麼事兒?你知道嗎?」
耿子雙:「我......談不上知道吧,就是聽到了點兒風言風語,可信度一般般。」
「什麼風言風語,我也要聽。」祁飛星撲過去勾住耿子雙的脖子。
耿子雙納悶:「你怎麼突然對江部長這麼感興趣了?」
「不是你說的嗎?要跟他搞好關係。」祁飛星說:「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好吧。」耿子雙想了想沒毛病,把祁飛星安置在床畔坐好,這才說:「我聽說的版本是這樣的,你不要往外傳哈,近幾年長安α星在爆發內戰,江無晝的父親......也就是跟隨老君主南征北戰的江恕北江老元帥,在內戰的過程中死掉了,殺他的人是江恕北的副帥澳丁,江無晝接柄後本來想要破釜沉舟,武裝鎮壓澳丁極其部隊勢力,但是他的家人們......非但沒有支持他,還背著他把兵權全部拱手相讓,跪求澳丁饒他一條性命。」
「臥槽什麼鬼?!」祁飛星光用聽的血壓就上來了:「仗還沒打先把家給送了?!這群人得是多恨江無晝啊!你確定是他的家裡人??假的吧!」
「聽說是跟當地爵位繼承的規則有關,沒有卓越功勳的人即便有血緣關係也沒辦法繼承家族爵位,所以江無晝要是死了,他母親的爵位就無人繼承了,在沒有江恕北的情況下,他們家的地位就會一落千丈,所以他們才格外害怕江無晝出什麼事。不僅如此,他們還要求江無晝再不涉足軍事領域,請辭少將,以讓澳丁安心。」耿子雙說著說著也覺得過於憋屈了,暴躁的捲起了袖子:「殺父之仇不得報,還要給仇人當舔狗,換我我也要跟家族決裂啊,這不,江無晝就來咱們這兒了。」
祁飛星的心口像是壓著一塊巨石,明明事情是發生在江無晝身上,他卻有種易地而處的共情感,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江無晝是一個鐵血軍人啊!萬眾矚目的銀十字盟的少將,是搏擊長空的雄鷹,是浴血披霜的長矛,現在只能在一方狹小的辦公室里等待日升日落,在看到別人駕駛著星艦馳騁星河時,心底該是怎樣的意難平。
曾經有多麼威風自由,現下就該有多麼痛苦吧,這樣的奇恥大辱可能比殺了他還難受。
跟沒有家庭背景支持的自己相比,被家庭拖累的江無晝好像還要更慘一些。
祁飛星驀地想起之前江無晝與祁麼麼說起有關「被親人逼迫著去跟仇人道歉」的事情。
他說:「可惜結果並沒有這般如意。」
那神色真是說不出的讓人心疼。
祁飛星猛的起身:「我去找他。」
第21章
安靜的醫院走廊盡頭有一個玻璃陽光房,幾盆鬱金香和月季安靜的沐浴在午後的陽光中,歲月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