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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盡澤,」餘羨抬手捂著他的嘴,板著面,假意凶道:「別說了。」
「這麼凶,咬人一定很痛。」
說話間,房門拍了兩響。雲挽蘇聽到屋內有動靜,這才敢動手敲門。頓一會兒不見人回應,壯著膽子推開了。
探進半個身,雲挽蘇沒看到人,於是大搖大擺往裡臥走:「白大人,做什麼藏著餘羨,我同他不過...」
餘羨正壓在白盡澤身上,什麼事都沒做,僅僅壓著,或許,應該要做什麼的,被雲挽蘇打斷了。
餘羨扭頭過來看他。這朵蓮花身著藏青色繡花服飾,額頭包條紋的布,同昨夜他看到村中男子的衣著樣式一般無二,當真入鄉隨俗了。
涼風灌進來,餘羨縮一縮脖頸,慢悠悠爬從白盡澤懷中起來。他望著撐床的手背,腦中閃過模糊的畫面,他的右手手背有幾道可怖的刀口,血淋淋的,定睛一看又不見了
白盡澤不准他愣神,不論有外人與否,一吻落在餘羨額頭,卻問雲挽蘇:「不過什麼?」
「不過……點頭之交…」雲挽蘇搖著扇子,哈哈只笑兩聲便戛然而止:「正是藏鼓節,聖女要來,聽聞聖女難得見一面,兩位不去看看?萬一就是你們要找的人呢?」
白盡澤瞭然,問餘羨:「要不要再睡會兒,我陪著,這一次不做夢,好好地睡。」
餘羨搖頭不語。
「好。那換身衣裳,逛逛藏鼓節也好,順道尋一尋你說的小鈴鐺。」
餘羨要換衣,雲挽蘇還想問他們怎麼換了住處,還有那一片廢墟經歷了什麼。然而,他喋喋不休的嘴被圭臧捂住,推著帶了出去。
這屋子窄小,架子上擔著一套墨綠服飾,白盡澤取來幫他換上,「試試大小。」
餘羨:「大小若不合適,便是我讓你摸得少了。」
別人或許不知,白盡澤再清楚不過,經他的手不會有不合適的衣裳。
白盡澤點頭,輕言淺笑。等他穿戴整齊,伸手將人拉過來,禁錮在身前,掐著細窄腰身,以手為尺一寸一寸地量。手掌燙人得很。
「想脫?才穿好就脫,那方才為何還叫我換?」餘羨不為所動,微仰著下顎,潔白的脖頸拉長,弧線順滑柔美。一副盛氣凌人的傲嬌模樣。稚氣未脫,顯得一絲俏皮和爛漫。
「若我想脫,方才你就穿不上了。」白盡澤抬指扶著他的下巴,往上抬了些,彼此的呼吸碰撞,唇瓣欲貼不貼,吊足了胃口。
餘羨說不過也玩不過他,長睫忽閃藏匿羞澀,抵著他的胸口就要拉開距離。奈何腰上的手纏得越來越緊。他足尖幾乎離了地,近得能看清白盡澤面頰上溺在陰影中的小絨毛。
餘羨抬手覆在上面,面上漸溢羞澀,訕訕地道:「他們,他們還等在屋外。」
白盡澤:「怕了?」
餘羨口乾舌燥,舔一舔唇瓣,說:「誤了正事……」
「我們難道不算正事?看來,你的正事同我的大有出入。」
白盡澤說著便親近他。才穿整齊的衣物揉出了褶皺,皙白中有一抹淡色,用的力道不大,體質緣故,捏著就紅。
「……白盡澤。」
下一刻兩人滾到榻上,餘羨腰帶鬆散開,弄亂的衣襟滑到腰上掛著,他緊張,呼吸也急了。那一處余紅未消,又添了一層深色。
等白盡澤湊近,他縮開,蜷成一團避開了,再提醒一遍:「屋外有人,白盡澤…不要…」
「他們聽不到,也進不來。」白盡澤早在那兩人出去時布了個結界,即便天帝來,硬闖也是進不來的。
唇瓣貼合,餘羨喉嚨干啞,燥的低嘆。他大想過會這般,卻不想會這樣快。
白盡澤一路探尋,然後停在一處仔細琢磨。他將雪凰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哪怕是細微的一個皺眉。
白日的光透窗進來,餘羨伸長下顎,闔眼時落入一室旖旎的粉色,帶著溫熱的光暈,他浸在其中,小聲呢喃一個名字。
衣衫不曾褪去,留一半搭在圓潤的肩頭,接著跟隨動作一寸一寸滑至臂彎,擋住了這片好景。罅隙中的光恰到好處,它拉長落在光潔脊背搖晃。
「白盡澤……」餘羨倉促地喊他,散亂地髮絲附著汗液,浸濕一層又一層。十里荷境的幻境中,他想做但不會的就是這般暢意的彼此相擁。
白盡澤任何時候都是極疼愛餘羨的,此時已是情難自控,他不急,耐心讓餘羨坐到懷裡,輕聲細語地哄,被哄得人眼淚更凶了,滿面都是,摟著白盡澤的脖頸想起來。
「白盡澤,疼……」餘羨眼睛徹底打濕,憋著一口氣,又說:「……不要這樣。」
白盡澤拍著背哄,他想讓懷中的寶貝嘗嘗甜頭,於是捧著那張汗濕泛紅的面頰細膩地吻,分散些許注意才有所動作。
衣衫墜地,餘羨身上不見幾處好。
不知南北時,餘羨想起棺中的初遇。
這段記憶何時想起都只有那獨一個定格的畫面。被帶出懸棺亦是,他記得他在點滴的歲月中漸漸欽慕一個白盡澤。記憶經不起推敲,細想無緣由。若此時白盡澤問愛他什麼,餘羨答不上來。
忽而有種命懸一線的緊迫,餘羨慌了神,抱緊白盡澤的脖頸。持疑的舊事土崩瓦解,好像心悅與否是很久以前的事。遠超於那十二年。
白盡澤貼著他的耳,喘氣的聲音激得餘羨流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