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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盡澤低笑一聲,偏頭淺淺一吻落在餘羨的唇上。狹長的眸子滿是溫柔,「不當師徒還有別的可以當,什麼都可以,你要如何都行。」
餘羨驚得一動沒動。
白盡澤捏住他的下巴,加深這個溫熱的吻。紗幔垂落時,餘羨搶著緩一口氣,他分不清在幻境還是現實。更加分不清主動親他這個人是真是假。
白盡澤揉著他的耳垂,剝開衣襟。餘羨面頰赤紅,連忙抓住那根似在挑逗的手指頭,「...不要,我不要。」
「好,不要。」白盡澤攏了攏他的衣襟,躺在他身側,「雪凰,沒了墜佩,我保證不了你的安全。」他在沒回過神來的餘羨腕上綁了一根繩子,片刻隱匿。
餘羨睜眼看的時,腕上什麼都沒有了。
他在剛才的吻中回不過神,羞於啟齒,翻身背對著白盡澤,連被他握著的手也掙脫了藏到懷裡。
白盡澤伸手過來,環著他的腰身。餘羨脊背一顫,抓著他的手腕,著急道:「不要放這裡。」
「難不難受?」
「不要你管。」
他還是不將手拿開,餘羨手足無措,努力蜷縮成一團。
「白盡澤!」
「我在。」白盡澤愛憐地吻他的額頭。
「白盡澤,為什麼要這樣...」
第32章 耍流氓。
白盡澤並未同他說為何要如此,扶著肩將拒人於千里的徒弟放平身,讓他看著自己。
此舉惹得餘羨面頰添了不自然地紅暈,眉頭微蹙,幾分幽怨地望著人。
呼氣吸氣皆是小心翼翼的,被白盡澤這樣熾熱的目光注視,他有種不著片縷的羞澀。
「不要這樣看我。」餘羨別開面,故作鎮定將這口積壓已久的氣緩緩喘順,「靈梵出逃過錯在我,捲軸的事我也不再追問你了,那墜佩是不是什麼器皿我也無所謂。白盡澤,你這般只會……只會讓我覺得你有意為之,想堵住我的口。」
餘羨頓了一頓,「你不必如此,我不問便是。」
他說完,白盡澤也認真聽完。
後者輕笑一聲道:「你覺得今日種種,皆因我有事相瞞,要堵你的口?」
「嗯。」餘羨這聲回答極快,看著潺潺柔意的眸子,篤定道:「你從前不似這般。」
「哦?」白盡澤配合地點頭,頗有一股閒情逸緻,望著他的面頰,撥開碎發,道:「雪凰說說,我從前該是哪般?」
該是哪般?
餘羨不自覺追溯到了他印象中的很久以前。
於是,面紅耳更赤。
住到極之淵後,他讓雷聲嚇怕了,不知是如何落下的後遺症,總之,只要雷聲響,他便如臨大敵般徹夜難眠。
遇到烏雲遮天,他便會趴在窗邊憂心是不是會打雷,一守便是整夜。
白盡澤知道後將人領回凇雪閣,夜夜臥榻同眠。
經年累月,餘羨一面賴著白盡澤,一面又因知了事,無端對白盡澤有了別的情愫要躲著他。
察覺餘羨的異樣,白盡澤多話不說,將他送回竹樓自己睡,雨夜便守在榻前翻看捲軸,待餘羨睡安穩了才離去。
後來便是因那寒冰獸。
餘羨在後山習武,一招一式按照白盡澤說的來,不知怎麼就將藏匿山中的寒冰獸吸引來了。那時餘羨還打不過它們,又悶著這口氣不說,被打得渾身是傷。
白盡澤來時,寒冰獸的利爪正要往餘羨面上砸。
這之前,餘羨從未見過白盡澤面上流露過此等凶色。
餘羨一直以為,白盡澤從懸棺中將他帶出,皆因一顆海納百川的善心。即便當時遇到的不是他,換作任何人白盡澤都會好好地將人養在身邊。
正是他殺了寒冰獸,餘羨才隱約察覺,白盡澤對他不單單只是好。
他甚至怕殺死寒冰獸這樣的舉動嚇到餘羨,在他的眼睛上蒙了一層紗。
寒冰獸的血不似一般的血腥味,是淡淡的草腥,白盡澤來抱他的時候,這股味道尤為濃重。
餘羨當時怕,縮到他懷裡,埋著腦袋想的仍是即將壓下的獸掌。
「它們死了?」
「沒有,我將它們驅離極之淵,安頓在了最北邊。」白盡澤沒將他眼前的紗去掉,抬手抹了濺在餘羨面頰上的血污,問他:「疼不疼?」
「不疼。」
餘羨抬手拉下紗布,手背滿是爪痕,辛辣的疼,久了便沒了知覺。他同白盡澤的視線對上,這雙眸面對寒冰獸時的狠厲消失無影,餘下的只有漫天的柔軟和憂色。
樁樁件件,歸結起來都怪白盡澤,若這個人對他也凶一些,餘羨也不至於落到現在這般進退兩難的地步。
這日回去,白盡澤守了他很久,連睡覺都是拍著胸脯輕聲哄。第二日便有了咋咋呼呼的鐵毛在極之淵瘋玩。
白盡澤不在極之淵,餘羨也有了伴。
收斂回憶。餘羨答不出話,因他也不知從何說起。白盡澤對他素來都好,挑不出毛病。要說哪裡變了,他只有挑明了說。
他咳了咳,肅起一張漲紅的面,反問白盡澤:「是不是人與人之間想親吻就親吻,什麼都不用顧忌?」
「當然要顧忌。」白盡澤挑起餘羨的一縷發在指尖繞著玩,語氣卻是正經:「若不是兩情相悅,直接吻上去便是耍流氓。流氓可不是一個好聽的稱呼。」
「那你...」餘羨不解望向他,「...你斷然不會對我耍流氓。塔里是不小心,那方才又怎麼說?也是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