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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盡澤素來慣著他,今日也不肯退步了。但總要先將人哄乖才好,他環著徒弟的腰身,輕輕貼著他的唇,『無事』二字含在了吻中。
捂著餘羨的眼不讓看。吻深了。纏綿至極,含著濃情蜜意相擁著。
白盡澤允諾他,尋回元神,帶他回故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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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入口昏暗,往裡走越敞亮。雙花立在正中,不時望向前方的玄虛鏡。天上的神物,能看到布下陣法的那個密室。
畫面中,羅盤正中央懸著一顆藍色光暈的圓球,外圍一圈淺色弧光。
這便是幾萬年來,他們收攏的元神碎片。尋遍大江湖海,實屬不易。
為了不讓白盡澤起疑,此前拋出兩個無關緊要的誘餌,才哄騙至此。
靈梵負有重傷,醒時一陣暈眩,抬目看去,發現圭臧已經到了。這傷是他一手造成………
靈梵心有餘悸道:「鬼君救那紅蓮花有何用處?」
圭臧卻道:「他身上那片元神無關緊要,呆在那師徒二人身側這樣久都未曾察覺,不取也無妨。」
雙花冷哼一聲:「溯方一行不慎讓那隻雪凰將元神碎片收了回去,已是萬不該,如今事半功倍,你卻對一朵成精的紅蓮心慈手軟。倘若因為他,亂了計劃——」
圭臧並不愛聽,打斷他的話,道:「我說,雲挽蘇體內那枚元神雖是餘羨的,可和瓜分那次散落的有所不同,不取出來也無妨!」
圭藏似不願在這件事上費口舌,表露出明顯的不悅。雙花再有話也吞回了肚子裡。
半炷香後,玄虛鏡入了兩道人影。
只見白盡澤並未過多猶豫,直奔浮空的元神而來。雙花萬分憂慮,期待著,不安著,於是緊了拳頭。
若白盡澤敢將元神取走,觸發羅盤機關,八卦圖顯,墜下萬丈淵底,將永遠被困在其中不見天日。
這世間是無人能殺死白盡澤,可若能困住,同死了又有何不同?
圭藏卻是蹙眉,隱隱察覺不妙時,下一刻,一聲巨響蓋過天,整個羅盤炸做灰飛!
濃煙滾滾,看不清形式。
三人迅速趕往,煙塵不散,探不清腳下的路,一個不慎便會從豁口墜下囚人的煉獄。靈梵急於邀功,沖在最前。
餘羨早已等在暗處,背靠白盡澤,唇角不禁露出一抹狡黠。
無論先行者誰,待人出現,鎖鏈飛出,纏住後甩至半空。
突如其來的變故,靈梵險些嚇破了膽,他知淵底厲害,下去便出不來。
不知這繩索牢不牢固,越想越是心驚,遂抖成了篩子,結巴道:「你你你你你,你將我放下來,有有有有,有話好好說!」
「你,」餘羨漠然道:「將上面的元神取下,遞給我,否則別怪我手滑,將你拋下去!」
靈梵略帶驚恐地甩動腦袋,拿東西斷不能用他的手去拿。左右為難下,能做的只有支吾不作答。
猶豫間隙,捆在腰上的鎖鏈鬆了,靈梵往下墜了幾寸,原形嚇出嚎叫不止。
餘羨緊上鏈條,又問:「如何,拿是不拿?」
有機關,定然不能拿!否則墜下去的就是他了...
靈梵將生寄希望於趕來的圭藏雙花,遠遠見著衣角,劫後餘生大聲喊叫:「救我,鬼君救我!」
「如何能被毀成這樣?」雙花當下無策,靈梵的生死實在不足掛齒,他甚至覺得喊叫聲吵人。
圭藏大致環視一圈,視線落在不曾損傷分毫的圓球上,他蹙眉道:「我與你說過,白盡澤最是難估量,此番也不足為奇...」
「那便我親自動手!」雙花甚是不甘,縱身越往元神高架,伸手便要抓住元神。
他想同歸於盡!
圭藏追上去阻攔,羅盤中央的師徒站在一處完好的石台上。障眼法罷了,並未碎乾淨,能站穩的地方多的是。
待雙花將元神取下來,他二人光明正大做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黃雀。
此乃師徒一人各退一步商量好的,既知道是圈套就不可真傻傻中招,反將敵人一軍,再做打算。
元神近在咫尺,餘羨逐漸感到不適,未免白盡澤憂心,憋著不說。雙花觸到元神剎那,外圍光輝散去,餘羨噴出一口血,沾得滿身是。
「餘羨!」
「無事……」餘羨咽下餘下的血腥,「你要,當心。」
離了神架固定的元神同主人有了聯繫,彼此有感應。
眼見元神即將脫手,圭藏一把抓到手中,將雙花推回入口處。頂上鐵罩一般的巨型蓋子砸下來,煙塵更勝方才。
白盡澤不知何時到的圭藏身側,不僅將元神拿走,圭藏定在原地移動不能。此番便是餘羨意識不清,能看到的全部。
白盡澤將失而復得的元神渡到他體內。周身充溢著滿滿的溫熱,餘羨得到的暢意,比溯方那次尋回元神碎片得來得多得多。
元神歸位橫衝直撞,餘羨自主不能,渾身癱軟,靠白盡澤的攙扶勉強站穩。
他以為白盡澤會同他一道出去,不料靈梵叛逃,雙花卻折回來解了圭臧身上的咒,豁出性命也要阻止白盡澤出來。
餘羨皺眉,縱有萬般不適,也不准許他們有分毫對付白盡澤的機會。偌大的鳳凰虛影竄出,將壓下來的大罩生生抵在半空。
「不可!」白盡澤短暫封了他的穴,藍色光束迅速消失,「會傷到自己,元神方才歸位,須得磨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