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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雪凰半信半疑。
「我何曾騙過你。」
「從方才到現在,我也未能弄明白你的心意。白盡澤,我要聽你的實話。你是為了哄我,還是真的想要我?」他問得極其認真,半趴著,壓在白盡澤身上,勢有一種,若答案不是他想要的,便一直將人壓著,不放了。
白盡澤道:「實話便是想要你。」
「既如此,為何我要成婚了,你還是不來,只吩咐聊蒼送賀禮。這哪裡是喜歡,分明就是再也不想見我了。」餘羨委屈撇嘴,「我以為,這輩子我都見不到你了……」
白盡澤怕他哭,將人往懷裡送了一些,泰然自若地說:「南禺千里迢迢將你的婚訊傳來,帖子奉上,我讓聊蒼將賀禮送去。可,以我對雪凰的了解,你怎麼可能乖乖地成婚,若不是我去,你怕是要將自己葬送在那戒台之上了。」
此言一出,餘羨羞紅了臉,低聲說:「是書上說可以……我試了,不可以。」
白盡澤暗自苦笑,哪裡是不可以,只是對他不可以罷了。
「你又是怎麼知道我在那的?」餘羨壓著他,一會兒便累了,趴下來枕著他的肩,「白盡澤,你是不是放心不下我?」
「嗯。」白盡澤的回答得含糊,他並不想去過萬石嶺這件事讓雪凰知道,多餘的難受罷了。他輕揉著雪凰涼涼的後腰,轉移了話題:「此番折騰,你又變回那個畏寒的雪凰了,羞不羞?」
「不羞。」說出這兩個字時,餘羨面頰上的余紅未消,他理所當然地道:「若是雪凰畏寒能有白盡澤的喜歡和照顧,那我要一輩子都畏寒!」
「你啊。」白盡澤無可奈何,抱他坐起來喝湯藥。
這些苦本不該他受到。
從前,白盡澤只後悔收下了這個徒弟,現在他卻後悔未能及時承下這份情。
他早該明白,即便他們不是師徒,日後也會以另一種方式相識。這個年歲不大的雪凰,竟成了無妄神尊命中最大的劫。
而此時,渾然不知的雪凰黏在他懷裡,帶了幾份恃寵而驕的嬌俏,道:「白盡澤,我要你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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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任其胡鬧。
餘羨一連幾日喝藥湯,次次苦得難以下咽。白盡澤若不看著,他轉身便往竹林里倒,久而久之,那一處的竹葉都比別處更黃些。
凜冽的風從極之淵的方向刮過來,餘羨捧著碗大步跑回來,原說夜裡才回來的白盡澤不知何時來的,站在房門前等著他。
餘羨快速將藥碗往背後藏,頭頂上的八寶撲騰翅膀,哈哈笑道:「看到了,都看到了!」
餘羨皺眉,扭頭看一眼八寶。
白盡澤則並未說什麼,朝雪凰招了招手。素來自稱聽話的雪凰,頰面泛起紅暈,藏起來的碗又拿回身前,路過樹下的石桌上,擺在上面,接著三步並兩步跑過去,撞白盡澤一個滿懷。
見狀,八寶驚叫兩聲,展開翅膀飛了。
「羞羞臉!羞羞臉!」
話音在山間迴蕩。
餘羨充耳不聞,抱著白盡澤的腰,每日都要確認一遍他後沒後悔,開口便問:「白盡澤今日後悔留我在靈山上沒?」
「沒有。」白盡澤再不同他說什麼後悔不後悔,牽著人進到屋裡,「只有今日不喝藥被我撞見了,前幾日的也沒喝,不過八寶同我說了。」
也不能說一點沒喝,為了能讓白盡澤聞到點藥味兒,餘羨也會喝下一兩口。他頷首,拉白盡澤的手環著自己,「我已經好了,不信你看。」
他點足尖,將額頭送上去,貼著白盡澤的,「是不是好了?我能將自己焐熱了。」
「外傷好了,看不見的內傷還在。」白盡澤的唇淺淺印在他的額頭,末了準備再給雪凰盛一碗湯藥過來。
餘羨不讓他走,抱著一隻胳膊不肯松,白盡澤拿他沒辦法,不肯喝藥就帶著他運氣療。足有一個半時辰,結束時雪凰滿頭的濕汗,渾身軟弱無力,念叨著下次還是選喝藥。
待沐浴更衣回來,坐到白盡澤身側準備寫字,一邊鋪開紙張,說道:「你同我說今日有事,夜裡才能回來,怎的現在就來了?」
「事情沒預料中的繁瑣。」
「是什麼事?」餘羨手上的毛筆頓在半空。這些年他只要拿起筆,最先寫的一定是『白盡澤』三個字,現在還差一個『澤』字,他不落筆,稍微探身過去,等白盡澤給他答話。
「雪凰還記不記得天上有個東君武神?」白盡澤握著他的手,將最後一個字寫上了。
餘羨看著新鮮的『澤』字,眉回想,只片刻搖首道:「想不起來了。」
天上大大小小神官那麼多,他知道的一個巴掌都能數得過來。不論東君還是西君,他都想不起來。
白盡澤再問:「那檮杌致使天裂那一次,雪凰可還記得?」
「這個記得!」餘羨垂眸不看他,「因那幾日我總見不到你。」
白盡澤抽走他的筆,把人抱過來,下巴蹭到他的頭頂,說道:「那次情況十分危急,檮杌撞破天后出逃人間,東君武神也一同前去追拿,可歸來之時,他的友人花神,竟獻身補了裂開的天。東君知曉真相後,同神庭反目成仇。而我這次去,正為這事。」
「真相是什麼?」餘羨聽話本故事一般,揪著一顆心,「是花神自願獻身的,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