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頁
「會寫『白盡澤』。」
「別的呢?」
「不會。」
白盡澤:「今日起習字念書,就會了。」
「徒兒聽話。」
第67章 心生傾慕。
靈山自此進人,匿於天地之間。
此後十年,一師徒,一朵蓮花,青龍和蠱雕。
餘羨漸漸長大,溫書習字,書畫琴棋學了遍,只要他喜歡,白盡澤皆細心授予。南禺帝君曾說雪凰身子虛不宜習武練功,白盡澤細心調養半年,便將他體內餘毒逼出,再不忌諱學什麼了。
奶娃娃轉眼長成眉清目秀的淑人君子,此時一席素色衣衫,躺在萬花叢中闔眼想事。
背著光,耳垂透粉,聞見腳步聲也未將眼睛睜開。
雲挽蘇本想嚇一嚇他,見他蹙眉有心事,遂跟著躺下,「怎麼心事重重的。」
「師父三日未歸,我心中不安。」餘羨坐起來,指間捏著一朵黃色不敗花,瘦削的下巴微抬,望著上山的路,「檮杌乃是上古凶獸,禍害神庭無人能降服這才讓它逃去人間,師父隻身一人,若是……」
「你怎的還不明白,神尊無人能及,小小檮杌又算得了什麼?」雲挽蘇思忖著,道:「況且聊蒼並未跟去,想來,檮杌也舉足不了輕重。」
「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
雪凰在手心化出一枚纏紅線的玉髓,上邊的紅線是他幼年時同白盡澤去神庭赴宴,遇見緣涅天師,見他手上紅繩會發光,實在好看,哭著吵著要一根帶回來。
白盡澤幫他纏在玉髓上,一直留到現在。
雲挽蘇也注意到這根紅繩,笑他幼年時竟要了根紅線放在身上,如今人也長大了,便問他:「紅線的另一頭,你準備拴著誰?」
「我……」餘羨將玉髓套在手腕上,閉口不答這話,轉而道:「天師說,若遇到命定之人,我會有所察覺。」
「靈嗎?」雲挽蘇問:「你察覺到了嗎?」
「靈,靈吧……」餘羨眼神躲閃,將玉髓連同紅參一起藏進袖中。生怕雲挽蘇多看自己一眼看出別的端倪,再次岔開話。
「你想要一根?」餘羨問。
雲挽蘇搖頭快:「沒有。」
餘羨起疑,雲挽蘇這幾月神龍不見尾,起碼他睡醒的時候一般見不到人,遂隨口一問:「你問它靈不靈?莫不是你有心儀之人了?」
「我………」雲挽蘇並未正面回答,支支吾吾扯些亂七八糟的事,那紅得不自然的耳垂以及脖頸……
脖頸?
餘羨忽而瞧見他脖頸上的淤紅,一時並未多想,伸手將他的衣襟往下拉了一點,「在哪裡弄的傷,怎麼處處都是?你中毒了?難不難受?疼不疼?」
「我…不是,這不是……我不疼。」雲挽蘇拉上衣襟,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做完這些臉愈加紅得不自然。
「你這般是為什麼?」餘羨更加疑惑。
「我……」雲挽蘇低頭,一時不知怎麼同他說:「餘羨,你還不明白,待你明白了也就不會問我了。」
「我不明白,你怎麼告訴我,你說了,我不就明白了?」餘羨連連發問:「這幾月你頻繁往山下跑了真有心上人了?你瞞著不肯告訴我,是怕我將你那心上人搶跑了?」
「不是……」雲挽蘇不知如何跟他說,可他又確確實實同餘羨一起玩到大,幾乎算得上無話不說。
他思量片刻,又仔細地斟酌一番,先問餘羨:「你還記不記得拜師宴那日,我曾說有個道士將我從惡妖手中救出來?」
雖是十多年前的事,跟拜師宴扯上關係餘羨想忘也難,他道:「記得。你這個心上人,難不成是那個道士?」當時他當是個男道士,竟是女的?
雲挽蘇看他一眼,緩緩點頭。
餘羨吃驚不假,「當真?」
雲挽蘇還是點頭。
餘羨將手中的不敗花扔了,站起來拍拍衣擺,「走,帶我看看。是怎麼樣的貌美,讓你這般心心念念。」
雲挽蘇當他說玩笑話,兩人一道下了山才知餘羨真想看。
反正不是見不得人的事,雲挽蘇沒有方才那般羞澀,一路走一路道:「他喚逢應閒,是靈山腳下,一葉道觀中修仙的道士。」
「以前怎麼沒聽說山下還有個一葉道觀?」
「道觀較為偏僻,普通人找不到,像咱們有點能力的,平白無故哪會去尋一個道觀?」
「 不無道理。這樣偏僻,也不知危不危險。」
雲挽蘇道:「他能力不淺,無需擔心。」
是一處不算破舊的小道觀,庭院中的大水缸養著一口荷花,古木成蔭,景色宜人。
雲挽蘇說:「應閒喜歡荷花,養在道觀跟著有了些靈性,加之吸收靈山的日月精華,它們想修煉成人比當時的我要容易許多。」
餘羨卻好奇,怎麼樣的女道士竟會讓他那麼喜歡。
待道士出來,餘羨腳下步子一頓,當是女道士,不料……是男子。
雲挽蘇擁著那道士耳語幾句,見狀,餘羨羞臉,別開面頰不去看。
餘羨見聊蒼在空中歡騰盤旋,料想是白盡澤回來了,心中急著想回山上去。雲挽蘇鬆開逢應閒,大步遂跟上餘羨。
「我送你上去!」
也好,餘羨有話要同他說。
「過幾日,我打算在山下住下。」雲挽蘇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