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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後那扇半開的石門,裡面到底藏了什麼?
閨房?
餘羨不信。
雲挽蘇蹙眉,「餘羨,這時候分神你成心的嗎?」
聞言餘羨收斂心緒,想起身上沒武器,情急之下奪了雲挽蘇手裡的扇子,「借用。」
說完,扇子被擲了出去,靈蘭眸子一轉,偏臉躲開這道鋒利。扇風颳掉了洞中倒掛的冰錐,砸在地上噼啪響。雲挽蘇連連躲閃才免於被砸。
餘羨不給靈蘭喘息的機會,扇子回到手中再拋出,分成五六七八把,迷惑住了人。
接著,扇子如利刃盡數穿身而過,尋常人早成了篩子,靈蘭僅僅被這股衝擊力逼得退後半步,步搖微晃,紅艷的衣袍大幅度擺動。卻是毫髮無損。
餘羨若有所思,盯著靈蘭的面:「不對勁……」
靈蘭將手中的瓷器用力砸在冰面,冷森森地笑:「餘羨,我今日大婚,請你吃酒。」
「吃酒不必。」餘羨垂眸看眼潭面騰起的青煙,眸中閃過一絲不耐。
從十里幻境出來後他便厭惡這種撂倒人的手段。
原本跟來看看靈蘭到底想做什麼,怎想一路磨不見任何動作,被迷暈兩次的餘羨受夠了。
雲挽蘇剛要感嘆靈蘭的不死之身,就被驟然騰起的光束刺得差點瞎了眼。
又是那隻巨大的鳳凰虛影。將整個溶洞照得白茫茫一片,似置身在某個虛無的蠻荒中,無天無地,未知的恐懼能把人嚇掉半條命。
雲挽蘇頓時不知是喜是悲。
鳳凰一族自隕滅後,世上再難見此奇觀,他倒好,短短一日就見了兩次,震撼歸震撼,眼睛怕是保不住了……
本身是雪凰,冰凍的環境利於餘羨的施展,地面的冰床肉眼可見網上漲幾寸,寒潭的水也在頃刻間被封住了,連著瓷器散出的青煙封在半空。
靈蘭見狀幾近癲狂,狂喜道:「果然是雪凰,我就知道,果然是!」
以為這就完了,不料地動山搖,震感愈發強烈,腳下的冰接連裂開幾條蜿蜒的縫隙,再大點就要冰上的人一併吞了。
雲挽蘇站都站不穩,哪還有心思躲避炸開的縫隙,心中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靈蘭也意識到了什麼,慌張轉身向石門衝去,還未踏進入,臉前的石門四分五裂,緊接著碎成了渣。
這樣的動靜大概是山崩地裂了。
雲挽蘇捂著耳朵,大喊:「余大人,你殺敵一百,自損兩百啊!」
靈蘭做事不留餘地,早將這地方封死了,他們輕易難以出去,除了摧毀別無它法。
餘羨將扇子還給雲挽蘇,抓著他的胳膊把人從裂開的豁口丟出去,模樣就和之前丟玉髓一般。
「告訴白盡澤,無需擔心。」
第10章 你徒弟炸山啊
雲挽蘇毫無心理準備,被丟出來時只來得及想:千萬不能臉著地。
林鳥橫飛,煙塵高高盪起。
「哎喲,我的屁股!」萬幸屁股墜地,他疼得皺眉,跟著也鬆了一口氣。
萬幸從廢墟里逃出來了。
雲挽蘇顧不上這股疼痛,煩憂再起,側身邊揉臀的同時眯著眼睛想怎麼和白盡澤交代。他徒弟很有可能被壓在山底下,成了鳳凰干。
回憶起方才的場景,雲挽蘇竟然還有些許感動,餘羨年紀不大,仗義得沒話說。
「餘羨呢?」
還未想到對策,雲挽蘇讓這道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不輕。抬眼看到一雙雲紋白靴,再往上,白得泛光的袍擺,再再往上,白盡澤冰凍著一張臉,立在他身前。
雲挽蘇觀望其變,哀嚎道:「白大人,你當真忍心眼睜睜看我摔啊?」
「剛到。」白盡澤等他從地上起來,問:「餘羨沒和你一起?」
「本來一起,但很顯然,他把我丟出來了。」
白盡澤沒接話,被異動的群山吸引了注意。
雲挽蘇:「對了,他說這事兒你不用管,他自己能行。」
他拍拍身上的塵土,由衷佩服:「白大人,你徒弟炸山啊,看到沒,他的傑作,狠起來自己都埋!」
「他炸的?」
「是他!」
雲挽蘇素來是個閒不住的,沒事東跑西闖,他都不知道的犄角旮旯,白盡澤竟然能這麼快尋來。
怪就怪在,白盡澤這人素日除了入棺這種必要的跑動,其餘時候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光待在極之淵當冰雕了。
「白大人,你怎知我們在此處?」雲挽蘇滿懷期待,心想如若有那種追蹤神術,他不介意立即拜師學一學。
白盡澤不理會他的期待,「我自有法子。」
他望著山坡肆意滾落的大石,周圍余動不止,心中想著餘羨炸山一事,蹙眉問:「對方是何人?」
「沒弄明白,或許是個擅毒的女妖怪,狡詐得很。」雲挽蘇想找水擦一擦他的俊臉,奈何環顧一圈找不到水源,倒是發現了地下有個瓷罐子。
村長家裝骨頭的瓷罐子,白盡澤怎麼把人家罐子都拿出來了。
「林四洗的骨是小公主的。」白盡澤不欲解釋太多,道:「看住骨頭,我去去就回。」
白盡澤去找餘羨,雲挽蘇也想跟著去。『想』字未脫口,白盡澤人沒了。
石門被碎石嚴絲合縫堵上的剎那,餘羨闖了進去。地動山搖顧不上,他被裡邊別有洞天的場景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