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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雲挽蘇欲哭無淚,轉身就走,一個字也不願同他多說。
他從棧道的這一面轉到另一面,足走了一個時辰之久,未曾尋到餘羨二人的影子。這師徒二人就如同人間蒸發一般,徹底消失不見了。
他轉回來圭臧還在原地等著,似有話要說,待人走近,圭臧才問:「你的扇子呢?」
「干你什麼事?」
扇子被吃了!
若他有法術,這把扇子便能無限再生,可惜他沒有法術,吃了就沒有了。
雲挽蘇連最後能夠護身的東西都沒有了……
「你過來。」圭臧朝他招手。
雲挽蘇不動,「別理我!」
第38章 站著別動。
許久不見身後有動靜,雲挽蘇還當圭臧走了。
遂如釋重負呼出一口氣,憋了許久,釋放出來帶了些許的無奈。
從未有過的郁色一晃而過,繼而落寞望著始終沉靜的水潭。
他與圭臧到底如何才算得上兩清。
如何能兩清……
「給。」
一把完好無損的扇子遞過來,扇柄多了一枚花形掛墜。
是雲挽蘇曾誇讚過的彼岸花,陰府才有,這掛墜不知何等材質,仿佛散發殷紅的光暈,比真的更加有血有肉。
雲挽蘇慌亂收起泛濫的思緒,未曾抬臉,絲毫不掩的厭煩,推開他的手:「不要。」
「這時還同我使性子,吃虧的只能是你自己。」圭臧不容拒絕將扇子塞到他手中,「自己都護不住,小窩囊廢!」
「你!」
圭藏無視他的惱怒,不知哪裡得來的帕子,一點點將他面上的血污擦拭乾淨,「跟他們入棺來做什麼,添亂?」
雲挽蘇背過身不讓他碰,扇子落地了,同圭臧的一腔好意一起。
「不是你的話,我會淪落至此?」
圭臧輕笑一聲,點明道:「為了躲我?就這樣嫌棄?為了躲我不惜將自己置於如此境地。連心心念念的十里荷都未曾回去過。你若好好待在十里荷境,又怎會為了小命擔驚受怕?」
他過來,雲挽蘇用力推開他,諷刺道:「你呢,當真是有要務?是什麼要緊的事需要你鬼君親自跑這一趟?」
圭臧不答他這話,雲挽蘇還偏就喜歡看他吃癟的模樣。
不論好壞直接道:「道理說懸棺從前也是你的東西,可你既已交給了白盡澤,再隨意進出有點說不過去吧?還是說你根本就是背著他偷偷進來的?」
他恨不能多說一些,最好將這鬼東西氣出去,永遠不要再出現了。
「你有何企圖?」
「再胡說八道的話對你不利。」圭臧冷著一張臉,短短一句威脅不像開玩笑。
雲挽蘇在他面前放肆慣了,「如何?再將我綁回去?」
說完,他才突然有一點怕了。
若這個蠻不講理的真將他抓回陰府關著可如何是好...遂住口不願同他多說,大步往他的反方向走。
沒走幾步被定住了身,圭臧邁步過來,手中的帕子還在,握著他的手繼續擦拭上面的髒污。
神情認真,動作細膩。
擦得雲挽蘇手心泛癢,咬牙問:「你方才明明惱了,何要這般惺惺作態?」
「我何時惱過你?」
他說這話時語氣儘是寵溺,莫名讓人心熱。說還不算,湊過來就想做別的,把雲挽蘇惹急了。
「圭臧,我……」
雲挽蘇掐緊拳,終於說出口:「我從未同你說過,今日便與你說個明白。我心早有所屬,再不會對其外的人動心了。」
「嗯。」
「……」
他只一聲大方的『嗯』,雲挽蘇覺得自己才是自作多情的那一個...
下一刻,圭臧捏著他的下巴吻了一口,若無其事道:「走吧,我帶你去尋他們。」
「……」
方才難道不是拒絕?
怎麼……
雲挽蘇蹙眉無奈,望著被他攥緊的手 怎麼都掙脫不開。
這個人…充耳不聞的本領已是爐火純青了!
而此時,餘羨所在的岩洞寒氣越來越重,不多時河水滾動,似有什麼要破水而出。一道紋路在水下盤旋,將水往棧台上推。
白盡澤卻不以為意,將外袍脫下披在徒弟身上,溫聲道:「站著別動。」
說話間,水中的東西恰時破水竄出,帶出的水嘩嘩瀉下,水面上大大小小的水窩蕩漾開。
出來的正是樹人濕漉漉的臉。
「到了此處,唯有死路一條。」她先開了口,嗓音沙沙,面上透著與猙獰笑容不匹的惋惜。
果然是會說話。
白盡澤頷首,姿態挺拔,單手背在身後,問:「入口在何處?」
「入口?巫谷入口?」 她搖頭,低聲笑道:「你們既已知曉我是守穀人,我又怎會輕易將入口告知你們?」
「那,便不說廢話了。」
白盡澤手心蓄起一團翻滾繚繞的青灰霧氣,洞中起了風。白衣飄飛,墨發隨之拋起大大的弧度。
他深邃得眸無波無瀾,唇角掛著一抹略帶嘲意的笑。他有意等著,似恩賜不自量力的敗將認清自己的機會。
樹人未曾察覺大難臨頭,讓滅頂的飢餓沖昏頭,借水流的衝力一點一點靠近這師徒二人。
尤其看餘羨的目光近乎渴望,她咧開嘴,鋸齒一般尖銳的牙混著黏稠的唾液,拉著絲淌得滿下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