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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不是為了提前過來給你過生辰!怎麼,你連我也要懷疑嗎?」
「難道不是嗎?最盼著她死的人就是您,您又不是沒有幹過下毒之事。」他提著劍,冷冷的注視著老太爺。
老太爺一時氣的站立不穩,「你....你這個逆子!為了一個女人是要把這個家都掀翻天嗎?」
「您大可試試。」
老太爺氣的差點暈過去,「梁靈均!」
他卻不聞不問,手腕重新提力,將刀橫在松竹面前,冷聲,「說!」
鋒利的刀刃割破松竹的脖子,鼻息間血腥彌散,老太爺氣的上前擋在松竹前面,「你若是要殺松竹,不如先殺了我,你做這些不就是給我看的嗎?」
眾人見狀紛紛低頭退下,沒想到事情已經演變到了這個局面。
「老太爺,不要啊,我死了就死了,您這如何使得。」松竹感動於老太爺出面,但也知道萬不可讓老太爺替他擋了。
老太爺勉強穩住身形,聲音振聾發聵,「你這樣如何對得起梁家列祖列宗?!你自小飽讀詩書,接受世家子弟教育,你祖父死前更是對你耳提面命,大丈夫立於世,求的是一世功績,萬代清名,梁家所有的資源與心血都投注在你一人身上,就是讓你在一個女人身上這樣執迷不悟的嗎?」
「如何才是執迷不悟?我追求心中所愛這便是執迷不悟了嗎?若是我連自己所愛之人都無法保護,那我談何建立一世功績?若是世人與她之間讓我選,我也只會選她!」
現場僵持了片刻,梁攬洲雙膝重重的跪地。
「父親,孩兒不能沒有她,您若是不肯告訴我她在哪裡,兒子只能自絕於此!」他說完,就拿起刀朝脖子抹去。
「快阻止他!」老太爺瞳孔一縮,急聲喊道。
一枚飛出石子彈開梁攬洲手上的刀,但他的脖頸仍舊不可避免的劃出了長長一道血痕,松竹收回彈出的手,連忙上前查看梁攬洲的傷勢,還好只是皮肉傷,未曾傷到要害。
老太爺神態蒼涼而又絕望,「我梁家怎麼出了你這麼個痴兒啊!」
「父親!求您告訴我她在哪裡!」
「她在城西河畔,要坐最早的一班船離開。」松竹終是忍不住了,「大人,松竹說句不該說的,若是兩情相悅我都絕不會阻止你,可是,為了她真的值得嗎?」
梁攬洲起身就要追去,他又忍不住高聲喊道,「這一切都是她布的局,她自始自終都沒愛過您,您還要去找她,您真的不會後悔嗎?」
梁攬洲的身影頓了頓,松竹以為自己說的話有了效果,剛要高興大人醒悟過來,就看見他埋頭堅定的朝大門走去。
他奔跑著一路穿過大街小巷,趕在黎明的最後一顆來到了城西河畔,東方紅日緩緩升起,一艘客船正乘著波光粼粼的水面離開。
他躬著腰,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船已經離開的遠了,他趕不上了。
他疲憊的跪坐在岸邊,毫不顧忌往日的整潔與潔癖,他愣愣的看著水面,似乎真的意識到了她離開了他的事實。
這已經是她第二次拋棄他了。
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何追過來,有意義嗎,她永遠不會為他而停留,也不為因為他而心軟。她只會毫無顧忌傷害他,拋棄他。
可他控制不了自己,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你回來啊,我不能沒有你。
他蹲在原地,哭的像個孩子。
這時候他像是感應到了什麼,突然回頭。
她提著包袱站在他的身後,河邊的風吹過她的臉,黑髮飛舞,一張白皙的麵皮格外的亮。
心裡的怒氣突然就到達頂峰,她現在出現在他面前是什麼意思?他想起在地牢地,她對他說的那些話。
她不愛他。
她絕情的要命。
她現在還沒走是做甚麼呢,來看他的笑話嗎?
情感褪去,理智又開始回籠,他來找她做什麼呢?求她不要離開他嗎?
他已經受夠了,也不想忍受了,他想張嘴說出,「宋玉,滾吧你,我們再也不要見面了!」
可卻遲遲未曾開口,這段他無數次想要放下,但是卻又放不下的感情,仿佛是一顆毒瘤,爛在了他的心裡。
他脖子上的血還在流,流掉他所有的勇氣跟愛,他像是一顆乾枯的樹,長在荒漠裡,卻無人對他伸之以援手。
可這時,她的聲音清朗透過清風飄進了他的耳朵里,格外的清晰,
「阿均,你要不要跟我重新開始?」
他僵硬的不敢上前。
「你怎麼沒走?」
「因為我有個很重要的東西落在這裡了。」
她看向他的眼睛熠熠發光,讓他以為他就是那個很重要的東西。
沙漠變成了綠洲,那顆老樹也因為她的目光重新煥發生機,他因她寂滅,也因她重生。
他剛剛所有的思緒都被他拋在腦後,他奮力奔向她,用盡全身力氣緊緊抱住她,「不要離開我了。」
她賭贏了,她永遠是他的毫不猶豫的選擇。
她當然不能走,她也從沒打算過走,她還沒拿到招安的聖旨她怎麼能走。
她既不想向他低頭乞憐他的原諒,也不想助長他說關押就關押她的偏激。
她賭她在他的心裡的位置,她要讓他感受到失去,感受到足夠的痛。她要讓他明白,她不會道歉,她做過的那些事情你只能接受,沒有原則的接受,接受她不會把他放在第一位,接受她並不是那麼愛他的事實,這樣他們才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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