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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不需要我幫忙?」姜書綰問道,「官府不宜大張旗鼓地搜捕,若是被他知曉了,喬裝改扮混出城去,那就難辦了。」
誰料謝植信心滿滿:「你莫不是忘了,楊益身材魁梧,比我還要再高些,光是這樣身高的男兒,在兩浙路就不多見,他若是喬裝,要麼扮作拐子要麼坐牛車馬車,總歸會露出馬腳。」
他還不忘朱靖,又補充道:「你就說剛剛那位小郎君,若是他站在楊益身旁,只怕還不到他肩膀。」
「謝相,注意你的格局。」姜書綰又好氣又好笑,「背後莫要說別人閒話。」
她又想起自己參加禮闈時,監考官也是楊益,當時在收卷子的時候,楊益還曾經誇讚過她的字漂亮,又鼓勵她,殿試時必然會再見面。
不過短短三年多光景,她是提刑官,而楊益卻成了殺人嫌疑犯。
姜書綰頓時內心頗有些感慨,雖然她知道自己這樣詢問或許會有失公允,但謝植畢竟不是外人,便問道:「楊益母親的死因是否已經查清楚了?他瞧著,怎麼也不像是會對自己母親下狠手的人。」
就在她專心致志地分析著楊益殺人這件事會有多大的可能信時,謝植忽然湊近,眼睛亮閃閃地望著她:「從你見我到現在,一直都在說別人,我們之間就不能說說話了麼?」
「說、說什麼?」距離一下子拉近,他的眉眼近在咫尺,姜書綰的心砰砰地跳,「我們不是一直在聊案子,這不是你來明州最要緊的事兒麼?」
謝植對於她這種裝傻充愣的行為十分不屑:「當然是說我們自己的事。」
她驀地想到,有人喜歡美酒,所以有了酒癮,有人喜歡賭博,所以有了賭癮,那麼她喜歡謝植,是否也算一種癮?
發作的時候,一見到他就忍不住想要靠近。
而且她漸漸意識到,這種癮發作的越來越頻繁,已經到了難以控制的地步,姜書綰舔了舔乾燥的嘴唇,輕聲說了句:「那等你找到了楊益之後,我們再慢慢說。」
馬車突然停止了前進,車夫不解風情地打破了這曖昧的氛圍。
「姜記食肆已經到了。」
姜書綰笑了:「今晚我來請客,讓謝相嘗嘗明州特產。」
謝植攔住她的去路:「我想要嘗嘗正宗的明州特產。」
「還有誰家能比這裡更正宗?」姜書綰顯然沒有明白他的意思,耐心與他解釋道,「我聽姐夫說,漁船早上出海打撈,傍晚時分帶回來,這會兒正好趕上新鮮的……」
嘴唇猝然間被堵住,謝植溫柔地含住她的唇瓣輕輕吮吸,他舌尖的溫度有些燙人,像是曬完一整天之後的石頭,滿含著熱氣。
姜書綰覺得自己一度失去了心跳,她忍不住伸手吊在了他的脖子上,腦子裡也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有些茫然,兩片唇的縫隙中輕輕溢出一聲:「謝植……」
見面到現在,都沒有機會能夠好好與她親近,不是在聊討人厭的朱靖,就是在說公事,就算現在下車要去吃龍肉,謝植也沒什麼興趣,然而他也不能在大街上胡來,只能聊解相思之愁。
原本只是想淺淺親一下,但現在卻動彈不得,纏在他脖頸間的好像不是姜書綰的手臂,而是柔韌難解的水草,謝植眼梢處泛起了一片紅痕,掐著她的腰:「就你知道怎麼磨我。」
車夫不知道裡面怎麼了,還當是自己剛剛說的話他們沒聽見,否則怎麼會一點動靜也沒有呢?於是又拔高了音量說了聲:「已經到了。」
「唔——知道了!」姜書綰容易心虛,總擔心被車夫聽見什麼奇怪的聲音,趕忙掙開了,應了一聲,但謝植還緊抱著她的腰,把臉埋在她胸口,似乎不肯動。
姜書綰不得不繼續哄他:「先把飯吃了再說。」
「那『後』呢?」謝植昂起頭,一臉期待地看著她,倒是聽話地鬆開了手,跟在她身後下了車。
姜書綰熟門熟路地往裡走,掌柜的顯然認出了家裡的二娘子,領著她就往雅間走,等到二人坐下來之後,就親自去沏茶。
「二娘子,今兒準備吃些什麼?」掌柜的問完之後,又補充道,「這是您朋友嗎,瞧著面生。」
姜書綰點點頭:「你看著辦,咱們的拿手好菜來幾個,還有,今天船上帶回來什麼就吃什麼,不過要最新鮮的。」
掌柜離去前對著謝植禮貌一笑:「這還是我們二娘子第一回 帶朋友過來呢。」
謝植很是受用,連日來的煩悶還有今天那些不愉快的心情一掃而空,不禁追著姜書綰問:「騙了我下車,還沒說之後要做什麼呢。」
姜書綰哪裡不知道他的心思。
「如果你覺得驛站住著不舒服,我家裡還有一些空著的院子。」她說這話的模樣不像是騙人,還皺著眉思考了一瞬,「荷風苑我覺得還不錯,東面的窗戶打開還能聞見荷花的香氣,小時候我夏天睡在那裡,非要開著窗,但是蚊子又多,我爹就在床邊,給我和我娘打了一整夜扇子。」
說著說著,自己又傷感起來。
她已經盡力控制了,但是不可避免,回到明州就是這樣,這裡有她成長的記憶,大街小巷,宅院內外,都有她和爹娘美好的回憶。
謝植挺喜歡聽她說小時候的事兒,但是總怕她又勾起那些不好的回憶。果然,提到了父母親之後,只見她低垂著頭不再說話,於是他伸手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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