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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耳點點頭:“知道。”
才講一遍就知道了?白義有些不放心:“你現場表現一個看看。”
紅耳往敞篷中間走了幾步,伸手把額發抓亂了一些,又把自己的臉掐紅,隨後對著白義“噗通”一聲跪下,嚎啕大哭了起來:“島神——!你可要為我做主啊——!錘、錘那個混蛋……嗚嗚……他居然……居然……”
說到這裡,紅耳哽咽著打了兩個嗝,哭得悽慘無比,我見猶憐。
白義先是被嚇了一跳,隨後便被紅耳投入的感情深深折服:“表演得……很好。”
倒不如說太好了!這是什麼天生的表演家?
紅耳立刻收起了哭臉,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角:“能過關就好。”
一邊說還一邊把自己的頭髮重新梳理整齊。
白義看他剛才哭得這麼投入,忍不住問道:“錘平時對你不好嗎?”
“啊?很好啊。
”紅耳最後擦掉眼淚,剛哭過的臉上帶上了明快的笑容,“我剛才是回想一些小時候的委屈事,然後想像要是部落的大家全都死掉的話,就哭出來了。”
怕白義誤會,紅耳有些不好意思地又補充了一句,“不怕你笑話,我以前閒著的時候會自己想像一些高興的或者悲傷的場景,然後自己代入進去哭哭笑笑……這件事只有錘知道,錘還以為我生病了呢。”
白義對這樣天生的演員簡直無話可說,唯有嘆服。
他知道真相都會懷疑紅耳和錘之間鬧矛盾,以焰現在小孩子的智商水平,要是能看出來,那就是天要亡焰部落了。
時間緊迫,沒有太多計劃的時間,紅耳在午後、大家都在場的時候,開始了他的表演。
當眾表演沒有影響紅耳的發揮,甚至讓他哭得更加聲嘶力竭,看起來簡直要暈過去——而且他還添加了白義劇本里沒有的東西:“錘還搶走了我的幼崽……那可是島神祝福過的幼崽,怎麼能帶到別的島上去?首領、島神,你們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看著紅耳涕淚交加的樣子,在場的所有獸人都非常詫異:紅耳和錘以前感情明明那麼好,背地裡居然有這麼悲慘?
獸人們都信了,焰更不例外。跟在獸人們身邊的二十幾隻紅毛兔子的耳朵全都高高地豎了起來,整隻兔子都炸了毛,宛如一個個紅毛線球。
最大的那隻兔子憤怒地在原地蹦了蹦:“我就知道這種不聽話的傢伙是壞孩子!教訓,一定要狠狠教訓他!”
紅耳一把抱住炸毛的大兔子,哽咽道:“島神……謝謝島神……還是島神對我們好……”
紅毛兔子用耳朵揉了揉紅耳的頭髮,瞪著石:“把部落最強的獸人都叫上,去狠狠地教訓錘一頓!打死了最好!”
辰咳嗽了一聲,居高臨下地看著兔子:“現在錘已經是我那邊的人了,我不允許你們去欺負他。”
兔子瞪著辰。
白義假模假樣地打了個圓場:“鬧僵了不好。這樣吧,我讓錘在我們那裡擺個道歉的席,準備一些食物,大家去吃一吃,就當是補償了。”
兔子冷笑一聲:“欺負我家的人,吃點東西就想打發了?”
紅耳擦了擦眼淚:“要吃窮他才行!”
兔子愣了一下,隨後就聽到石嚴肅地道:“沒錯,吃得他過不下去才行!”
幾個人一唱一和,焰的腦迴路有點跟不上了。如果是以前的焰,現在沒準能從過於生硬的邏輯轉折里察覺到什麼,可惜被火山影響之後他沒有耐心去細想,被紅耳的邏輯裹挾,用力點頭:“多派點人去吃!”
白義和辰一起露出了微笑,立刻換了為難和糾結的表情——這讓焰愈發覺得自己找對了路,跳著腳要求白光部落那邊承擔起相應的責任。
白義“為難”了好久,終於讓步答應。
很快,石就清點了島上所有的亞獸和幼崽,又讓幾個獸人陪同,一大群人坐上了辰特意派過來的船,浩浩蕩蕩向白光部落去了。
焰站在懸崖看著部落一下子少了大半人,兔子臉上出現了一絲迷茫。
他總覺得好像有點不對勁,但又想不出哪裡不對。
儘管石已經儘可能地加快,但部落里所有的亞獸幼崽動員、收拾東西還是花了接近三天時間。
為了防止被島神發現,名為出氣實為逃跑這件事沒有幾個人知道,他們也不理解為什麼去給紅耳出氣還要收拾好自家的帳篷一起帶上。
對此紅耳抹著眼淚紅著眼圈道:“我一個人去好怕,你們多陪陪我,我還想把幼崽要回來,可能還要和錘拉扯幾天,你們要是先回來了,我怎麼辦呀?”
這才讓他們願意收拾家當一起走。
紅耳也跟著大部隊一起走了。
現在整個焰部落只剩下一群獸人,和數量數倍他們的紅毛兔子,顯得整個部落有些驚悚。
隨著火山噴發的時間越來越近,部落的氣溫越來越高,難聞的氣息也越來越濃郁,時不時還能從地面的裂縫裡冒出黑煙,讓白義有種他們現在在一塊大鐵板上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