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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義忽然撲上前,一刀刺進了納塔的胸口。
他的匕首上鑲嵌了紫麻磨出來的刺,納塔臉色倏然變得蒼白,墨綠色的眸子中閃過了一絲驚駭。
從白義拿到紫麻的種子之後,就沒有再放走任何一隻納塔,碰到的全都抓起來當成了試驗品。因此身處外海的納塔還不知道他們已經擁有了對付他們的致命武器。
被紫麻匕首刺中的軀體褪去了納塔那種詭異的顏色,回歸了屍體的蒼白冰冷。
納塔的聲音驟然虛弱了下來:“紫麻……”
白義平靜地道:“不管我們會不會死,你一定是死在我們前面的。”
說完他拔出匕首,狠狠地插進了納塔的額頭。
納塔眼眸中的墨綠色慢慢渙散,在生命氣息消失之前,陰冷地留下了最後一句話:“我等你們。”
……
襲擊他們的納塔死了,但問題依然沒有解決。
風節種依然在水面時不時躥出來的觸手的掩護下靠近。
海豹獸人們在水洲北風兩個島神的幫助下,發射了不少蘑菇炸彈,但絕大部分都被覆冰觸手擋了下來,只有兩個成功擊中了風節種。
風節種被蘑菇炸彈引爆,捲起了狂風,周圍的溫度驟然下降,幽藍的海面上瞬間凝結成冰原。
狂風衝擊在這座小島上,就算大部分衝擊力都被保護著獸人們的淺綠色光罩擋下,只餘下剩下一點風力。但就這一點風力,都把獸人們吹得東倒西歪,讓獸人們下意識變
成了更沉重的獸形保持自己的平穩。
身形幼小的北風和水洲直接被風吹了起來!
白義一隻手一個,一把拉住了他們,自己踉蹌了兩下,腳尖離地,眼看就要被吹上天!
斗一隻手拉著投石機,另一隻手眼急手快拽住了白義,手臂肌肉繃起,強行把白義拉了回來。
白義道了聲謝,看著狂風肆虐的天空,眼神凝重。
僅僅隔著遠距離引爆了兩顆風節種就讓他們幾乎沒有了行動能力,要是風節種再靠近一些,到時候他們真的會一起葬身外海!
現在最好的選擇是趁著炸開了兩個風節種的缺口之後,他們快速撤退,拉開距離然後逐步引爆其他的風節種……
但是島嶼是需要辰來操作的!
白義心中染上了一縷焦慮和擔憂:為什麼辰始終沒有動靜?
難道剛才刺穿了島嶼的觸手對辰真的造成了傷害、讓辰甚至無法快速行動了?
白義忍不住看向了被引爆的風節種的方向,生怕納塔們操縱風節種補上這個空。
很快,白義的心就涼了。
在那片因為風節種被引爆而凍住的海域之下,有無數道幽深的影子掠過,宛如在海域下藏著數不盡的毒蛇,只要獵物靠近,立刻就會撲上來撕咬。
毫無疑問,那些都是納塔。
白義死死地咬著唇。
蘑菇炸彈中有紫麻,對海域中的納塔必然也能造成傷害……但是藏在海水中的納塔很難攻擊,需要等那些納塔冒出頭來的時候攻擊……
聽起來像某種射擊遊戲。白義有些自嘲地想。
但這一切的前提,都是辰能夠動起來——
“辰。”白義把北風水洲攬在懷裡,靠在石頭上,眉頭緊鎖。
辰到底怎麼了?
就在這時,白義忽然聽到北風叫了一聲:“上面是什麼?”
白義下意識仰起頭,看到了雲層向他們墜落了下來。
純白的、霧霞繚繞的大團大團的雲直直地對著他們撞了下來,如同有實體一般。
白義下意識感覺自己好像在迎接一顆流星。
流星墜落到了他們身邊,瞬間淹沒了一切。
白義眼
中看到的是一片白茫茫的霧氣,但並沒有感覺到呼吸困難或者別的不好感受,反而覺得自從進入外海之後無所不在的寒氣和壓力都減少了很多。
很快,白義感覺到腳下開始震動,宛如地震。震動愈來愈強烈,如同天翻地覆!
“辰?”白義扶著石頭保持平衡,下意識喊了一聲。
霧氣翻滾了一下,仿佛有人在回應他。
不多時,霧氣慢慢飄散而去,白義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獸人們全都安好,一個人都沒有丟;有一台投石車倒了,其他的投石車和蘑菇炸彈也沒有問題。
所有人的目光都帶著震驚。
在他們腳下的這座島嶼的兩側,各有一道由雲與光組成、跨越天際的“橋”。
——不,不是橋,是一對翅膀!
白義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凝視著那兩條折射著絢麗的光華的雲之翼,喃喃地道:“辰……會飛?”
他現在知道剛才的地震是什麼了。那是辰脫離海面、進入天空時的動作!
他們現在正漂浮在天上!
北風和水洲也看得呆了:“我們不會……”
白義腦內忽然想起了辰曾經說過:他分割了自己的軀體,讓不同的軀體負責不同的使命。
“角”曾經給了紅葉,用來預測暴風雨;
“眼”至今還在海中飄蕩,尋找喚醒大陸的線索。
方才從天而降的雲層,一定就是辰另外藏起來的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