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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看了敏一眼,眼神帶上了一點鼓勵。
敏猶豫了一下才道:“這是用‘尖尖魚’的角磨斷的。”
白義隱約有猜測,但還是問:“什麼是尖尖魚?”
“以前我們部落用木頭綁在一起做成木筏打魚,結果被一隻尖尖魚掀翻,損失了幾個族人,不過也殺死了那隻尖尖魚。”
說到這裡,敏的聲音低了下去,“我父親就在那次死了,臨死前把骨刀刺進了尖尖魚的眼窩。因此尖尖魚腦袋上的刺就給了我們。”
白義一開始就猜測敏用的應該是類似鋸子的工具,考慮到這個時代明顯距離煉鐵製鋸很遙遠,大約是用的生物工具——不是鋸鯊就是鋸鰩。
聽敏的描述,大概是類似鋸鯊的生物。
地球上的鋸鯊的鋸拿來鋸木頭還是比較困難的,但這個世界的生物也比白義所知的更強,鋸鯊能當真的鋸子用也不是不可能。
銀問:“你需要用嗎?可以送給你,作為你救我們的報答。”
白義想了想道:“回頭先讓我看看,既然是你們長輩留下來的,我就不要了,不過或許會借用。”
銀點點頭,把敏從身後拉出來,讓敏展示手裡拎著的兩隻海鳥:“這是送你的。”
白義一愣,頗為意外,在銀和敏兩張相似的臉龐上看到或隱藏或明顯的期待,明白過來,心裡有些感動,笑道:“謝謝你們,那我不客氣了——今天剛好可以做點新的口味。”
……
狐狸兄弟抓來的海鳥不算太大,每一隻和一隻椰子差不多。
白義想了兩種做法:
第一隻在肚子裡塞滿了漿果、麵包果、椰子肉,在外麵糊上一層泥巴,埋在火堆下面做叫花雞;第二隻則仔細燙一遍之後用湯鍋燉個雞湯。
雞湯的香味很快就從湯鍋不
算特別合適的木蓋子中飄散出來,聞得周圍幾個人全都忍不住吞口水。
銳還有點悻悻:“我也能抓到,只是覺得那些鳥太小了而已。”
並在心裡決定以後每天都去抓一隻。
白義看破了他的想法,有些哭笑不得地提醒:“你別啊,偶爾抓兩隻打打牙祭就好,都抓完了蛋都沒得吃。”
銳這才打消了念頭。
這種海鳥的肉比較堅韌,白義煮了好久才把肉煮爛——但與之相對的,肉湯非常香,表面浮著一層金亮亮的油花,濃郁得令人肚子不停打鼓。
白義還進行了新的嘗試——他把紅薯嫩葉掐下來洗乾淨,等湯出鍋之前加了進去。
鳥肉湯濃香,肉也相當勁道,口感類似於牛肉,又多了些雞肉的香味;嫩嫩的紅薯葉燉進了肉香,沒有煮太久還保持著蔬菜的清脆口感,咀嚼時汁液在齒間迸發,不但解膩,味道也相當可口。
白光部落的餐桌上再次呈現出部落特色:大家都在埋頭吃,根本沒人說話。
白義喝完肉湯,看了眼鍋里還剩的肉湯,不禁微微有些疑惑。
——辰去哪裡了?
自從狐狸兄弟上島之後,他只偶爾一個人的時候會被突然出現的辰擼一把海豹頭,吃飯的時候壓根看不到辰的影子。
這就導致狐狸兄弟來到島上甚至沒跟辰見過面,只知道有個神秘人。
這不符合辰的人設啊!
白義難免有些多想:難不成辰出什麼問題了?從很遠的地方撈銀和敏兄弟過來讓辰的力量消耗太多?
他想找辰,但才意識到每次都是辰主動來找他,他甚至不知道辰住在哪裡。
沒有辦法,白義選擇了“釣魚執法”。
具體表現就是抽空在沒有其他人的地方變成海豹,抱著椰子做一些傻兮兮的動作——按照他過往的經驗,辰會在這個時候光速趕來嘲笑他並趁機白嫖他的毛茸茸。
但這次白義捨棄了羞恥心在水裡打滾了好久,都沒見到辰的影子。
海豹頭趴在水上,有氣無力地吐了個水泡。
那混蛋跑哪去了?
……
一天的釣魚執法失敗,白義返回他最近睡的涼棚的時候,見到了
等在那裡的銀。
銀手裡拿著一枚一米左右的黑色長條,兩側都是鋸齒狀,隱約帶著點金屬感的寒芒。
“這就是尖尖魚的刺?”白義接過來,入手感覺相當沉重,看邊緣似乎也很費鋒利,感覺完全能夠拿來當重鋸用。
銀點點頭,漂亮的白色眉毛抬了抬,露出了一絲驕傲:“我父親是非常聰明的獸人,非常擅長尋找獵物的弱點,如果不是他,那個木筏上的其他人根本活不下來。”
他看向白義,沉吟了一下,把自己的心裡話說了出來,“我想用這個做禮物,換我們兄弟加入白光部落。”
白義掂了掂尖尖鋸,覺得有些意外,又覺得有些情理之中:“這麼快就想好了?”
和沒什麼心眼的銳不同,銀一看就很有想法,一開始既然沒有拿這個出來,白義以為他會再考慮一陣。
銀搖搖頭,低聲道:“我本來是想要是我病死了,就讓敏用這個換一席容身之地。”
在銀看來,這個尖尖魚的刺能夠砍倒木頭確實不錯,但也只是一個還算不錯的工具,對大多數部落的價值沒有實實在在的獵物高。用這個未必能換來別人接納一個可能有瘟疫的獸人,不如等他死了,讓弟弟帶著它找個好一些的部落投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