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針對一些已經有著涼痕跡的,銀也準備了板藍根和折耳根煮的水。
倖存者們才從家園毀滅的災難中擺脫,被活下來的慶幸和對未來的不安纏繞,本以為來到新的島上無非是多個能容身的地方,正想打起精神去撈些魚,沒想到這個白光部落居然給他們準備好了食物!
香甜的蒸紅薯、沉甸甸的烤土豆、鮮美的魚湯、暖身子的熱水……這些東西他們過去都沒吃過,甚至想像不到還有這種食物!
很多人不停對著白光部落的人道謝,吃著吃著開始淚流滿面,甚至有人開始嚎啕大哭,像是要把一切都發泄在哭聲中。
不知道明天會怎麼樣,但至少現在他們都能填飽肚子。
負責發放食物的獸人亞獸們也面露不忍與同情,尤其經歷過沉島之痛的堅、金等人,更是被喚起了過去的回憶,愈發傷感,也愈發為白光部落而驚嘆和自豪。
白義通宵之後也很累,但他還要安排北風部落這些人的歸屬。
對於其他部落來說,年邁的獸人和亞獸只是拖累、幼崽一時也派不上用場,但對於白光部落來說完全不擔心養不起這些人。
甚至白義感覺,島上多了這些老人和幼崽,才算真正有了“家”的感覺。
他想找北風部落的首領,卻得知首領已經不幸死在了北風島最開始的崩潰中——那位首領在駕駛獨木舟尋找能夠離開的水路時,被漩渦捲走,再也沒有回來。
還有一些獸人也是如此,唯一成功的就是流——最初被白義找到的那個海豚獸人。
找不到其他話事人的情況下,白義只能優先找認識的人,在食堂附近抓到了抱著竹杯喝熱湯的流:“你們北風部落有打算去的地方嗎?”
流認出這是他們的救命恩人,立刻放下杯子站起身,聽清白義的問題後表情迅速黯淡:“沒有。”
他看了看白義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我們能在白光島上稍微休息一段時間嗎?我們會努力打獵的……好些幼崽泡了水生病,現在去別的島可能會死……我們的老人也可以幫忙幹活……”
白義連忙道:“啊,我其實是想說,如果你們願意的話,全員都可以加入白光部落。”
流要說的話卡住,呆愣愣地看著白義,重複道:“全員?”
“對,包括老人和小孩。”白義道,“不過這段時間還只能讓你們住臨時帳篷,得過陣子才能幫你們搭建住處。”
流的眼淚忽然“唰”地流了下來,把白義都嚇了一跳,“流?”
“沒、沒事。”流一邊嘩啦啦地流眼淚,一邊哽咽道,“我只是、只是很高興……”
白義大概能理解他的感受,沒有繼續勸阻,只笑著道:“你代我去問問所有人的意見,如果沒有反對的話,那以後你們就是白光部落的一員了。當然,有想去別的島,我們也會贊助一些食物和木筏。”
流點點頭。他心裡清楚詢問這個過程完全是多餘的:沒有人會拒絕留在這樣的部落。
結果也和流的猜測一樣,所有人都擔心能不能留下,根本沒有任何別的考慮。
整個部落休息了一天之後,白義把原北風部落的人召集起來
:“我們白光部落的規矩和風格和其他的島嶼不一樣,大家需要適應一下新環境。這幾天你們先休息,也不需要你們去狩獵捕撈,等到過幾天會有人給你們介紹目前我們部落的幾個工種,你們可以按照自己的擅長和興趣報名,之後會由各個隊長給你們培訓。”
首領說了很多新成員們聽不大懂的話,但他們都沒有異議,只記住了幾個關鍵的點。
只是聽到不許他們狩獵之後,新成員們騷動了一下,流怯生生地問:“那我們去哪裡捕獲食物?”
“食堂會給你們送。”
白義也沒指望他們立刻就明白,只希望他們能夠儘快適應,回頭做兩天就好了。
……
安排好北風部落的人,白義向竹居走去的時候,仰頭看著北風吹動竹林,不由得想起了北風島神,內心輕輕嘆了口氣。
這一次救援還算及時,救下了北風部落的大部分人。可是親眼看著那位島神在自己面前消失,還是讓白義覺得很難受。
他忍不住想到了辰。
如果辰有朝一日生命力不夠就這麼消失……一想到這個可能性,白義就感覺自己心臟好像被揪了起來,說不清的壓抑。
並不只是因為辰代表他們腳下的這片土地,更是因為辰就是辰。
白義低沉地走到竹居,意外看到蘇站在水中洲的外面,不由得一怔:“蘇?”
蘇對他點點頭:“雲受了點傷,讓我來替他轉交東西。”
白義想起自己從救援夜之後沒見到雲,不由得心一緊:“他受傷了?沒事吧?”
蘇搖搖頭:“小傷,就是不方便走動。”
他對白義伸出手,露出一塊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小石頭。
白義有些詫異:“這是什麼?”
“雲說這是北風的一部分。”蘇回答,“他憑藉直覺在漩渦中拿到的,或許能夠讓北風復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