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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斯年有些不自然地咳嗽幾聲,目光在左右偏移,就是唯獨不去看顧司瑤:「那是因為,我突然想起,在這有個我喜歡的人,我想把她追來一起遠走高飛,但我沒有住所,所以……」
沈斯年說到最後,臉到脖子都紅了個透,他低下頭,羞愧地都不敢抬眼,因為他知道,此刻的自己一定熟透了。
顧司瑤聽到此話,又見他如此,心中忍不住竊喜,她忽覺臉上溫度上升,為不暴露,她只好轉過身,恢復好心情後,繼續問:「你喜歡的,我認識嗎,說不定我還能牽線搭橋。」
她手捧臉,十指輕輕拍拍暈紅的臉頰,慢慢呼吸平復心情,內心甚是期待沈斯年的回答。她眼尾染上幾分笑意,臉頰更是飛上一團紅霞,看上去比沈斯年還紅。
而沈斯年自是不願意暴露,但又不想霞說傷顧司瑤心,於是在心裡踟躕了好一會兒,才答:「多謝施娘子好意,不過在下想自己追,就不麻煩了施娘子了。」
這話顧司瑤倒不反駁,這確實像他風格,不過,她還是很期待他什麼時候捅破這層薄的不能再薄的窗戶紙。
反正她不主動,那有女孩子先主動的。她得矜持,對,得矜持。
她眸子陡然亮了幾分,活像天上的銀河那般明亮,她轉身,朝沈斯年鄭重地點點頭:「行,不過你住這不能白吃白喝,也得幹活,每月付我一文錢就好。」
至於為何是一文錢,她怕他多了付不起啊,她又接著說了句話,將沈斯年尚未開口的話給堵在喉嚨裡頭,上不去,又下不來。
「至於為何是一文錢,還不是怕收多了,你連娶媳婦錢都沒有了,好了,你跟我去街上,我給你去鋪里做幾身新衣裳穿,你看看你這件,都臭了!」
顧司瑤說到最後,厭惡地瞅了眼那身衣裳,她很是不解,明明曬了那麼久,還是臭,怎麼都洗不乾淨。
沈斯年聽到顧司瑤這話,那起那身衣裳聞了下,一股濃烈的惡臭直衝天靈蓋,激得他不由得丟遠些,做出乾嘔的動作。
他沒有想到,只是才一周沒洗,就那麼臭了。
「謝公子丟掉幹嘛,你待會兒還得穿上這個出去。」
顧司瑤說完,看著沈斯年滿臉抗拒的表情,無奈地搖搖頭,從袖中掏出幾個香囊遞了過去:「帶上這幾個,就不會那麼臭了,再說別人又不會細聞。」
沈斯年接過香囊細細聞了下,是他最愛的海棠香,這讓他很是詫異,她是怎麼知道他喜歡這麼味道,明明誰都沒有告訴,都是自己一個人偷偷聞。
畢竟喜歡這種的都只占少數,他更不敢製作成香囊,怕被當成異類。
他想向她詢問些什麼,卻見她不知何時跑到門口,丟下一句,等他換好再進來,便走了出去。
顧司瑤站在門口,仰望天空,她剛才自然是讀懂了他眸子的詫異,但她並不想解釋。至於為何是知道,那便是六歲那年,偷偷見他拿出藏著不知多久已風乾的海棠花朵,一個人看了好久好久,久到她什麼時候悄悄走都不知道。
她那時還不懂,長大後又見他在看到海棠園那刻流露出的不是驚艷反而是欣喜與留戀相加以及失神半瞬時,才發覺,他可能真的喜歡海棠花。
待過了一柱香後,沈斯年才從裡頭出來。顧司瑤回身去看,見他一臉的不好意思,更是直接牽起他手往前走去。
沈斯年這是五年後第一次被顧司瑤牽著,臉又不爭氣地紅了起來,說起話也磕磕巴巴:「施娘子,男女有別,我,我自己會走。」
他欲掙脫,卻怎麼都不行。而顧司瑤則是怪異地盯著他看了許久。現在跟她說男女有別,那為何五年前不說,難不成五年前親她好幾次的不是他?難不成還想賴帳?門都沒有。
念及此,她握著他手力道越來越緊,緊到沈斯年說痛也沒減輕分毫力道。
沈斯年不明白,顧司瑤怎好端端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叫他看不明白。
兩人走在人潮擁擠的街道上,她忽地想起今日是該收租賃的日子,便讓他在原地待著,自己過會就來。
沈斯年表面上點頭稱是,卻趁顧司瑤走後沒多久到處閒逛,卻無意中碰到之前在客棧做小二時招待的女子。
他本想直接走開,可那位女子眼勁極好,一眼就認出他,語氣是藏不住的驚喜:「唉,你不是那個長得很好看的店小二嘛,怎麼不去那做了?」
沈斯年忍住想直接甩手走的衝動,朝那位女子敷衍地笑笑:「是,不去那了,若姑娘沒事,那在下先告辭,有緣再見。」
他說罷轉身就走,這地方他是一刻都不想待下去,卻不想剛走沒幾步,又便那女子叫住。
他壓抑著心中的怒火,回眸露出和善的笑意,可眸中卻波瀾不驚:「又有何事?」
誰知那女子竟往前幾步並伸手想碰他,沈斯年被嚇得連連後退,並以直強調男女有別。
這話似乎惹那女子不高興了,她那臉瞬間垮下來,完全沒有之前那樣好脾氣:「我說你怎麼如此不識時務,我就是聽說你吹曲好聽想讓你跟我回府吹幾段,吹得好還有銀子拿,沒想,你竟如此惡意揣測我。」
這話把沈斯年聽得有點滿頭問號,他什麼時候答應她的都不知道,他真真覺得很無語。就好像有人潑你一臉水,還好心問你怎麼濕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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