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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芸剛想張嘴想說些什麼,卻被門外清亮且夾雜著咳嗽的女聲打斷:「三姑母即說我擅用私刑,又說我害得舒兒妹妹多日食不下咽,可有什麼證據?」
林婉芸抬眼見到從容不迫進來的顧司瑤,眼睛一亮,仿佛看到救星,語氣都愉快幾分:「司瑤來了,快來坐,我們正說到你呢。」
顧司瑤頷首,又看了眼一起跟來的沈斯年:「孩兒司瑤見過母親。」
言畢,便拉著沈斯年一同入坐。
沈斯年卻從進門開始起就不給林婉芸半分眼色,也不行禮。顧司瑤按下疑惑,猜想可能是他們母子關係不和吧。
顧司瑤接過林婉芸丫鬟遞來的茶水,輕抿了一口,望著正定定盯著她的三姑母,重複了剛才的問題。
三姑母立馬像只狂吠的惡犬般怒指顧司瑤:「證據?證據恐怕早已被你扔在亂葬崗且被野狗啃食了吧,」她又正過腦袋,紅著眼對上首的林婉芸道,「就是她,婉娘您快叫年哥兒休了此等毒婦,好娶我家舒兒一門!」
顧司瑤不由得冷哼一聲,原來這就是他們的狀告?幸虧她早已準備。
「三姑母你若在對我家新婦無理,莫要讓我不念過往情分,命人將您轟出去。」
沈斯年目光森冷,讓三姑母嚇得渾身打顫,可這也阻止不了三姑母哭天叫地:「年哥兒,你是被這毒婦迷了心竅啊,她這是使了巫蠱之術使你屈服啊,老天爺呦,怎麼讓我們家遇到此等事啊……」
首上的林婉芸面露難色看向坐在位上不停用手指敲擊扶手的顧司瑤,忽覺此番事兒,若處理不好,恐被纏上。可若真讓年哥兒休妻,那年哥兒可能一輩子都不想見她。
就在她陷入兩難之地時,顧司瑤停止手上動作,睜開杏眼,看向還在哭天喊地的三姑母道:「若我能拿出證據證明我清白呢?」
她眼神堅定,仿佛下一秒就能拿出證據。
這話讓一直哭爹喊娘的三姑母噎住,過了半晌,她才擦盡淚痕道:「若你當真拿出,我就帶著沈舒永遠從你眼前消失。」
顧司瑤見三姑母不理會一旁沈舒輕喚,好像自己賭定一般。
「好,等的就是姑母這話。南枝,去帶春雨上來。」
「恐怕拿上來的是一碎塊吧,這能當什麼證據?」
三姑母嗤笑出聲,好像勝券在握。
半晌後,當整潔毫無血跡的春雨出現在眾人面前時,三姑母好似瘋了般指著她,嘴裡不停嚷嚷有鬼。
顧司瑤卻一臉鎮定,讓春雨講述經過。
「姑娘從未體罰過奴婢,倒是那日三姑母身旁的姑娘讓奴婢演出戲好陷害姑娘。奴婢不想從命,卻被這位姑娘關了起來,直到今日才被姑娘救出來。奴婢若有半句假話,天打雷劈。」
說完,春雨還向林婉芸跪了好幾個響頭。
而最先急的卻是沈舒,她一改柔弱姿態,以最快速度衝到春雨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你這賤婢,定是受了那妖女蠱惑,故意害我不成?」她正過身,又顯得一副將泣不泣狀:「我是冤枉的姑姑,姑姑要提我做主啊。」
「春雨,凡是都得講證據,你若無證可不行。」
顧司瑤吹皺還冒著熱氣的茶湯,喝了一口,眼神淡定道。
「奴婢有,有證據。」只見春雨從袖中掏出摺扇與香囊,遞給一旁的大丫鬟,「這兩物是舒兒姑娘給我的,她說事成後要將我抬做妾。」
林婉芸仔細端詳遞上來的兩物後,還從摺扇中拿出一封信。這書寫痕跡她認得,正是沈舒。林婉芸抬眸一臉不敢置信地看向沈舒。
而沈舒仍在狡辯:「姑姑,舒兒沒有,沒有做過此等傷天害理之事。是她,是她故意污衊我的啊姑姑。」
顧司瑤故作震,掩面哭泣。其實這一切都是真的。那天春雨洗乾淨身上硃砂後親自向自己請罪,而她拿出來的正是那兩物。
那時她讓春雨收好,以備不時之需,沒承想那麼快用上了。
顧司瑤顫顫巍巍站起身,好似用力過猛般咳嗽幾聲:「三姑母,我待您親厚,沒承想竟如此對我,我真的真的。」
她猛得咳嗦幾聲,突覺異樣,攤開繡帕一看,薄荷色的繡帕上都被血色染浸,根本看不出本來面貌,她嚇得丟掉秀帕,暈死過去。
沈斯年忙上前接住快要栽倒的顧司瑤,打橫抱起後,冷眼看著還跪在地上的三姑母:「若我娘子當真受了什麼刺激昏迷不醒話,可別怪我將您所有事都抖給三姑父聽!我想他老人家定樂意聽。」
他沒有看三姑母一眼,也無視身後林婉芸呼救,徑直出了門。
第5章 回門
顧司瑤醒時,又是一個黑夜。
她雙眼無神望向窗外漆黑天幕中那幾顆零散還閃爍著的星星,月光探進窗子照在她身上,像是渡了層淺銀色的薄紗,使她看起來更加柔美。顧司瑤忽得想起自己成親多日竟沒回門,實屬不孝。
不知阿父阿母可念著自己,若真念到,理應寄封信兒,或者派人看看也好。而不是像現在這般過於安靜。
她聞左下方矮塌動了動,隨後便是沈斯年那打著哈欠的聲音:「顧小娘子,還未睡?」
顧司瑤轉臉望去,輕輕搖搖頭,卻又想起什麼:「對了,明日我想回門一趟,可能很晚回府。」
「回門做何事?」
沈斯年表示不解,難道是自己對她不好,她想逃回家去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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