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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乾娘說說,昨天到底發生什麼了,束兒把你抱回來什麼都沒說,急死乾娘了。」霍雲箐道,她總覺得昨天發生了不小的事。
沈念臉更紅了,她咬了咬唇,言簡意賅的輕聲道:「我被人擄到了迷情谷,後來哥哥趕來將我帶到了寒潭,他來的及時,什麼都沒發生。」
原來如此,霍雲箐心裡一松,「沒事就好。」
沈念本還擔心無顏面見霍無束,等她磨磨蹭蹭的出了屋子,才發現霍無束並不在家。
雨下的極大,也不知他這一大早做什麼去了。
用飯的時候,霍雲箐嘆了一口氣道:「束兒一夜沒回來,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沈念頓時放下喝粥的勺子,擔心道:「哥哥做什麼去了?」
霍雲箐搖了搖頭,沒說話。
沈念坐不住了,一夜未歸,必定是出事了,她跑進屋子裡拿了把傘,衝出了院子。
霍雲箐從身後喊道:「念念,你去哪?」
沈念匆匆丟下一句:「縣裡。」
往常他去擊退蠻夷人,不過一兩個時辰便會回來,這次一夜未回,沈念心沉到了谷底。
雨傘撐不住這樣的疾風驟雨,沒過片刻便被吹壞,沈念瞬間被淋濕。
但一想到霍無束受了傷躺在雨里回不來或者是更糟糕的情況,沈念便什麼都顧不得了。
跑了十幾步的沈念在雨中看到了一個朦朧的身影,他彎著腰拄著劍,一步一步的朝她走過來。
只一眼,沈念便認出了他,往常身板挺直,英姿勃發的少年步履緩慢,仿佛下一刻就要倒在地上。
沈念心裡一急,加快了步子沖向他。
跑到霍無束跟前,沈念才發覺他的情況比他想像的還要糟許多,他衣衫破爛,身上散發著濃厚的血腥味,傷口的血流出與雨水混在一起,凌亂不堪。
「哥哥,你……」沈念喉頭梗塞,眼眶瞬間紅了,她想問他傷的怎麼樣,可她已經看到了,很嚴重,又想問他怎麼弄得,可不用猜都知道是蠻夷人幹的,千言萬語化為一句話,她顫聲道:「我扶哥哥回家。」
整整一夜的交戰耗光了霍無束所有的力氣,因為下雨路滑,快到縣裡時馬匹摔斷了腿,他一路走回來,身體疲憊不堪,見小姑娘要哭不哭的樣子,霍無束想要說幾句話,卻忽然昏了過去。
沈念心神一顫,用身子撐住他,硬生生將人扛回了家。
霍雲箐本來在家門口等,遠遠的看見兩個人的身影,慌忙打著傘將人迎回家。
兩個人合力將人高馬大的少年搬上床,沈念六神無主道:「我去請郎中。」
霍雲箐手疾眼快的拉住她,「這麼大的雨哪個郎中會來,別到時候他還沒好,你也病倒了,家裡有藥,我去熬上,你先把你身上的濕衣裳換下來,再去把夏禾她爹喊來,給束兒把衣裳換了。」
沈念來不及換自己的衣裳,匆匆往夏禾家去,敲門的時候沈念又猶豫了。
霍無束平時打獵,即便受傷也合該是被動物抓傷,這一身的不同尋常的傷,一看便知是被蠻夷人獨有的彎刀所傷。
若是被人瞧見,定會起疑心,尤其夏禾她爹經常與縣裡的各種人打交道,各種消息極為靈通,他也是個十分藏不住話的人,夏禾知道的所有小道消息都是從她這個爹同她說的,若是讓他看見了霍無束的這一身傷,懷疑他是鬼面將軍……
沈念沒敢細想,她收回要敲門的手,轉頭回了霍家院子,隨後深吸了兩口氣,走入霍無束的屋子。
她打開放衣服的木櫃,裡面的各種衣裳疊放的整整齊齊,裡衣一摞,外衣一摞,褻褲一摞,很好找。
沈念拿了一身乾淨的裡衣,又做賊般快速的拿起一條褻褲。
霍無束面色發白的躺在床上,沈念既心疼又心酸,她伸手將他濕透破損的外衣褪去,又脫去他的裡衣。
沈念看清了少年的全身,從胸膛到四肢,大大小小的刀傷不計其數,在白皙的肌膚上甚為可怖,難以想像他遭受了怎樣的一場惡戰。
最後沈念的目光落在了少年身軀唯一剩下的遮蔽上,她掃了一眼,便極快的挪開了目光。
那一小塊布料也全然濕透,輪廓隱現。
換還是不換,沈念內心天人交戰,不換的話,濕透的布料貼在身上肯定不舒服,若是換……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隨後閉上了眼,朝著那個地方伸出了手。
腹部似有什麼東西輕柔的划過,霍無束機敏又虛弱的睜開了眼。
入目是緊緊閉著眼的沈念,她瓷白的手在他身上摸索,攥住了某個衣料的邊角,似是準備幫他脫下。
霍無束漆黑的瞳仁一縮,耳根瞬間紅了,手疾眼快的抬手攥住那截皓腕。
沈念下意識看了一眼握著自己手腕的長指,她沒在意,一心顧著趕緊給人換上乾淨的衣裳,又快速的閉上了眼睛,手裡積攢了些力氣,準備一把扯下。
片刻她忽然意識到不對,後知後覺的睜開眼,呆滯的看著攥著她手腕的手,視線隨之抬起,看向了手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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