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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樂晨沉默數秒。
「我還是,不太清楚。」他看著薛銳,回道,「不過我會試著去想。」
「嗯,很好。」薛銳道,「但我也要說『不過』。不過,我不是在逼迫你轉變。如果你還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我就幫你保密;你只想當『眼睛』,那我就一直保護你。你都可以選,明白嗎?」
熊樂晨望著他,點頭:「……明白。」
***
熊樂晨和薛銳很快搬家了。
挑了個周末搬的,同事們說是來幫忙,順便也慶祝兩人加入「特美辦」大家庭和喬遷之喜,聚會了一番。最後一起在客廳坐下吃飯的一共十人,視覺上好像一下就把這個小家給擠滿了,很是熱鬧。
菜品大部分是買來的成品和半成品,加工起來很簡單。餐具、桌布是一次性的,為的是事後收拾起來簡單。張弛還扛來了一瓶香檳、一瓶紅酒外加一箱啤酒,原本說喝不完他就扛走的,結果大大出乎意料。
最能喝的,竟然是熊樂晨!
一開始大家自然不知道這件事。是有兩個人前後跟他碰杯,說了句「我幹了,你隨意」,隨後就喝完了一整杯。熊樂晨見狀,也跟著默默幹完了。雖然一次性的杯子也不算太大,但熊樂晨接連兩次這麼面不改色地干整杯,當然還是驚到了同事們。
至於薛銳,每次都約等於只抿了一口。不過他一直表現得對吃喝的東西興致缺缺,「特美辦」當他不是一般人,不在意。
「小熊,別勉強啊!」杜芳芳提醒道,「別現在喝太快,等下勁兒上來了,直接暈倒。」
「才兩杯,也還好吧。」王哥正要給熊樂晨祝賀,聞言道,「不過也是,小熊你悠著點兒,不然等我們走了,薛銳就要遭罪照顧你了。」
說完,他就和熊樂晨、薛銳都碰了杯,也把一杯都幹了。
薛銳照例「假動作」似的晃了一下,隨後回道:「我不在意。」
王哥怔了幾秒,才明白他說的是不在意之後可能要照顧喝醉的熊樂晨。王哥正要跟他繼續開玩笑,熊樂晨已經把第三杯乾完了,還跟著道:「我不會醉。」
「喝,口氣還挺大!」這下別說王哥,全桌的注意力都到熊樂晨這裡來了,「真不是逞能嗎,小熊?」
熊樂晨拿起啤酒罐子看了看,銳評:「就是有點味道的水。」
他的神情太淡定了,三杯酒下去,臉上一點不見紅。只要看見這一幕的人,都會下意識認為他在說實話。何況熊樂晨給人的形象就是老實乖巧,所以「特美辦」的同事們還真的消除了心裡的質疑,轉而紛紛感嘆。
「沒想到啊沒想到,小熊,在這兒深藏不露呢!」張弛嘖嘖感嘆,然後就舉杯道,「得,今晚這一箱我不用扛走了,咱們就敞開了喝。也算慶賀你徹底康復了,祝你以後都一帆風順、程鵬萬里、平安喜樂!」
熊樂晨又跟他幹了杯,一點不含糊。
結果這個晚上,一箱啤酒不夠,後來又外賣叫了一箱。外加香檳、紅酒,全給干光了。人多分酒,大家還不至於醉得不省人事,但確實有人腳下發飄、搖搖晃晃。熊樂晨不能說一定是喝得最多的,但決定算得上前三。而他也是真對得起那句「就是有點味道的水」,一群動不動就乾杯的人里,就熊樂晨看起來一點上頭反應都沒。
至於薛銳,他一晚上估計都沒怎麼沾酒水,不算在內。
等一群人大致收好東西,相互搭伴、攙扶著撤退了,這個新家終於重新安靜下來。
熱鬧驟然消失,熊樂晨似乎一下不知道要幹嘛了,站在那兒和薛銳面面相覷。薛銳看他茫然的眼神,好一會兒,垂眼笑了一下:「怎麼,真醉了?」
「沒。」
「他們說,說沒醉的都是醉鬼。」
「你知道我沒醉。」
薛銳這下笑得更明顯了一些。
「是,我知道你肯定沒醉。」他走近熊樂晨。說也奇怪,明明喝酒的人身上會散發出一股不怎麼好聞的酒味兒,可熊樂晨身上就是沒有。或許有些食物的氣息,但那也是纏在衣物上的。
薛銳站在熊樂晨面前,觀察著他的臉:「那你想試試喝醉嗎?」
熊樂晨問:「為什麼要試?」
「因為這也是……人類的一種生理體驗?」薛銳道,「但也不是每個人都有,看你自己。」
熊樂晨又問:「你也醉過嗎?」
薛銳聽他反問,露出些許懷念的神色:「醉過……很久很久以前。」
熊樂晨沒接話,只是靜靜看他。
薛銳問:「你想知道?」
熊樂晨學了一句薛銳之前說過的話:「我不會追問,你想說就說。」
「那就以後再說,找個更合適的時候。」薛銳道,「那你還想試嗎?」
熊樂晨不置可否,只道:「要我喝醉,可能不那麼容易……」
「我可以想想辦法。」薛銳回道,「也不一定能讓你喝醉,但要是能讓你稍微體驗一下那種飄然、亢奮之感,或許也不錯。」
熊樂晨不知道他為什麼在這事上如此積極,但也沒當即拒絕,而是問道:「現在嗎?」
「當然不是現在。」薛銳輕微一笑,「都這麼晚了,你作為以一個人類,難道不睡覺了嗎?」
「……要的。」熊樂晨似乎才想起來自己該洗漱休息了,「那,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