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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補充說明:「但你要是把這個首飾放進你的空間,我就跟不進去了。」
「睡覺放床頭,起床就戴上,不放進儲物空間去。除非你給我別的頭飾,不然我不會換的。」薛銳低笑,「你可以一直在裡面。」
熊樂晨猶豫了一下:「這畢竟是模仿這個世界的鍛造工藝做的,要是以後你戰鬥的時候太激烈,或者時間太久,我不知道它會不會壞掉……」
「不會壞的。」薛銳篤定道,「我會很愛惜的。」
熊樂晨無法在上面附加陣法,薛銳自己來加上不就行了?保護東西不受損壞的陣法,很簡單,薛銳會把這件禮物當做珍寶一樣保養起來。
「還有這個,也是飾品吧?」薛銳又指著那件金鑲玉,「這是腰飾嗎?你也會進去嗎?」
「這個應該就不進去了。」熊樂晨垂眼看著金鑲玉,「這是金鑲玉……給你掛在劍上的飾品。」
「劍上……」薛銳心念一動,那把跟隨他多年、多個世界還曾經失而復得的劍,就出現在了他身邊,薛銳將它摘了下來。
這把劍的劍身是很簡約鋒利的,威力無比,但它的劍柄和劍鞘,還是有不少裝飾性的花紋。花紋的品味不俗,也與保護劍的陣法相得益彰。以前薛銳還在萬罡宗意氣風發的時候,這把劍無論從外觀和功能都很配得上他的身份。
熊樂晨看到他把劍拿出來,又緩緩道:「其實我記得,你的劍上沒有留給配飾的孔洞。但我覺得這把劍伴隨你多年,幾乎等於你的分身,所以我還是很想給它一個配飾。如果裝不上的話,當做腰飾也可以,不過和我們在這個世界的一般裝束好像不是很配……」
「你都這麼說了,沒洞我也得給它開個洞,把這個金鑲玉掛上去。」薛銳一笑,拿著金鑲玉在劍柄上比劃了一下,「你覺得掛在哪裡合適?」
「你不覺得影響你的話,掛在尾端?」熊樂晨也研究了一會兒,「但是會不會破壞了原來的這個雕刻花紋?」
「沒事,我來解決。」薛銳的拇指撫過金鑲玉的花紋,說道,「我很喜歡,我會都用上的。」
說著話,薛銳心裡已經暗暗決定了,他得再次把劍經常放出來。之前沒和熊樂晨相認時,他還把劍掛在家裡的牆上,相認後就無甚負擔地直接收進了空間裡。現在多了個配飾,薛銳總覺得應該把劍放在家裡顯眼的位置。
——新家客廳的牆上可以加個展示架……
薛銳還在思索怎麼「炫耀」來自伴侶的禮物時,熊樂晨已經重新拿起薛銳的戒指,徐徐道:「這兩件禮物,就代表了我想說的話。」
薛銳一下回神:「……嗯?」
「我給不了你給我那麼多,但我會盡力把我有的都給你。」熊樂晨看著他,眼神平靜,但說出來的話十分動人,「我不會煉器,就親手把想給你的東西做出來;我不懂很多事,就去學,儘量讓你也得到回應。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會像人類、其他動物、妖獸一樣自發產生感情,有真正的五感,但你說沒關係。那在你覺得有關係之前,我想一直在你身邊,想一直和你在一起——以伴侶的身份。」
他說完這一長串,才想起還要加一句:「可以嗎?」
「……當然可以!」薛銳終於忍不住將他緊緊抱住,「別說傻話了,你給我那麼多,我不過是有些身外之物,哪裡算給你很多?我們是彼此需要的,不存在誰給誰更多。至於你說在不在意你的五感和感情,我只希望你不會因此受苦,其他順其自然就行。我既然現在選擇了和你在一起,以後就不會因為此事又與你生出嫌隙。」
說到這,薛銳想起了一點:「對了,說了要給你立誓的,真到了這天反而忘了。」
說著,他稍微鬆開了熊樂晨,站直,拉起熊樂晨的右手按在自己的心口。
「我想了很多,什麼樣的誓言才適合這個時刻,但又不那麼像是空話。」薛銳望著熊樂晨的眼睛,輕輕一笑,「我在此立誓,我永遠不會傷害你,無論你是熊樂晨、是黑霧、是其他任何形態。如果你需要,只要你提出來,我就會盡力幫助你、保護你。無論很久的未來,我們之間的關係是如何,我最後的身體都會是你的——死亡也不能把我們分開。」
他的誓言和這個世界的人們結婚時說得很不一樣,但他覺得,這才是最真實有效的。「愛」是最真切的,也是最虛無縹緲的。發誓永遠愛熊樂晨,不如給他更直接的保障。未來,萬一的萬一,要是出現了什麼變故,薛銳覺得給與熊樂晨物理保護、護他周全才是最實在的。
畢竟人性是薛銳最不敢賭的東西,包括他自己的將來。
熊樂晨不一定聽出了薛銳的弦外之音,但他回了一句:「死亡,會讓我們永遠在一起。」
薛銳有點恍然,有點豁然開朗,隨即他眼裡的笑意逐漸浮起來:「……你說得對,死亡會讓我們永遠在一起。」
頓了一下,他再次伸出手:「還不給我戴戒指?」
熊樂晨這才給他的無名指戴上了戒指,還低聲說了一句:「本來想在給你戴戒指之前說求婚詞的,最後還是你立的誓,我這段好像可有可無。」
薛銳正激動呢,聞言無奈一笑:「『死亡會讓我們永遠在一起』,這句話的分量還不夠嗎?我前面說了那麼多,都不如你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