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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嬸嬸,你不能……」
「你們在幹什麼?!」
一道男聲在房門口響起,熊樂晨轉頭看去,只見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男人皺眉走進來:「朱曉斐,你在我家幹什麼?這兩個陌生男人又是誰,你帶來的?想幹什麼?!」
「我帶設計師來看看室內裝修,順便看一下嬸嬸,你爸同意的好吧?」朱曉斐把兩件事混著講,沒被唬住,「倒是你,朱雲新,你又買什麼符來保你家風水了?」
熊樂晨聽她喊朱雲新,就知道這個男青年的身份了——帶大師回家的表弟。
「你少在這嘴賤,周大師可就在這裡,小心你得罪人後吃不了兜著走。」朱雲新嗤笑一聲,「你還不帶著人快滾?別在這礙事。」
「你……!」朱曉斐差點想罵人,但還顧忌著熊樂晨和薛銳在場,忍下來了。她走到熊樂晨面前,低聲道:「讓你們見笑了……我們走吧?」
這其實想問的是他們看完、看清楚沒,是否可以撤了。熊樂晨也不知聽沒聽懂,反正點頭了:「走吧。」
於是一行人往外走。朱雲新雖然讓出了門口,但也就站在那,挑著眉看三人往外走。
熊樂晨一出來,就看到朱雲新身後站著一個中年男人,想來就是那個「周大師」。
看著五十來歲,穿著一套對襟的綢布褂子,灰白相間的頭髮向後梳去。他面色冷淡地立在那兒,手上盤著倆核桃,半眯著眼,對上熊樂晨的視線時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熊樂晨打量了他一圈,目光還著重在周大師腦袋附近徘徊了兩秒。
周大師終於開口了:「你要幹什麼?」
熊樂晨不答反問:「你是哪個門派的?」
「嘿我說你這人,這關你什麼事,你是不是真的設計師啊?」朱雲新當先發難,「你別是朱曉斐找來騙田美華的吧?」
田美華就是嬸嬸的名字,這個朱雲新都是直呼繼母和表姐的名字,其人品性可見一斑。
「聽說周大師是高人,想問問。」熊樂晨道,「以後有機會的話,或許能聊聊。」
他的語氣其實沒什麼波瀾,說不上恭敬,但也聽不出撒謊。朱雲新還在嗤笑「你能請得動……」,周大師倒還真回了:「這倒沒什麼不能說的,青山雲隱門,知道嗎?」
「不知道。」熊樂晨淡定回復,「失敬了,再見。」
說罷,他轉身就走。熊樂晨一走,薛銳自然跟著走,朱曉斐也一句不解釋地跟上,把周大師噎得夠嗆。朱雲新可沒什麼顧忌的,看著三人的背影徑直嘲笑:「有些人就是膽子大,自己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還帶著別人一起倒霉。改天出事了,可別怪別人沒提醒過。」
「人各有命數,朱先生也不必如此在意。」周大師道,「先解決宅里的污穢才是要緊事。」
「大師說得對。您往這邊請……」
朱曉斐聽他們在那你一言我一語地暗諷,氣得不行,憋到回車上後終於忍不住了。
「二位老師也看到了,我表弟那個人就是這樣無法無天,誰都管不住。他當面就敢咒我,天知道私底下是不是設計了表妹和嬸嬸,好一個人把握小叔的家產!」她先是說了一通壞話,這才稍微定了定神,問道,「二位看清楚了嗎?我小叔家裡,還有我嬸嬸身上,到底有沒有問題?」
熊樂晨和薛銳對視了一眼,隨後熊樂晨就道:「沒東西。」
「果然什麼都沒有?」朱曉斐精神一振,「我們進去的時候,嬸嬸還說表妹就在那裡、在喊她。其實只是她的幻想,對不對?其實什麼都沒有!」
「她身周未見異象。」熊樂晨篤定回道,「沒有東西在呼喚她。」
「但那個周大師就說我嬸嬸被假冒她女兒的怨鬼纏身……好哇,朱雲新果然在利用表妹的死騙人!」朱曉斐道,「二位老師,能不能勞煩再去我爺爺那裡走一趟?我爺爺縱容朱雲新在家裡亂搞,也不聽我的勸。二位有官方背書,你們的話,我爺爺應該會聽。」
熊樂晨想了想:「或許,你們應該報警。」
「……啊?」朱曉斐怔了一下,隨後想起什麼,「哦,是因為周大師是個騙子嗎?」
「他是不是騙子,我還不知道。」熊樂晨道,「但田美華的手機上,有人在發信息,催促她快去尋死。」
朱曉斐懵了:「什麼?!」
「我看到了她手機上的信息。」熊樂晨坐在后座,語氣淡淡。
「有人說,『你必須死。只要你死了,你的女兒就會回來了』。」
***
「所以,這還變成案中案了?」
盧萍聽完熊樂晨的描述,感嘆道:「看這情況,這個田美華可能碰上了那種網絡上的『遙控自殺』變態。她可太倒霉了,親生女兒死了,繼子看不起她,老公也不關懷,最後還碰上了以誘惑別人自殺為樂趣的變態。要不是小熊視力好看到了信息界面,她可能真就自殺成功,還被人誤以為是發瘋導致的。」
熊樂晨問:「『遙控自殺』是什麼?」
「怎麼說呢,就是有一些人,在網絡上利用語言和文字,抓緊人們的心理弱點,不斷催眠別人應該去自裁。」盧萍道,「比如組建一個群,讓一群有抑鬱症的人在裡面相互散播負能量,然後就有變態混在裡面,提議說既然這麼痛苦,不如相約自殺。變態會步步緊逼,讓目標逐步按照他的說法來準備,然後實施自殺。